“你做鱼花多久?”
“做鱼倒是没要多久,蒸好之后,再挂汤浇汁,工夫主要在用料、调汤味上,前后最多炷香,不过范楼厨房里没有紫苏和山楂,出去现买,来回耽搁些时候,但也不算远,只走半条街就找到家干果生鲜店,那店里偏巧也都有。买回来后,马上就动手做。两条鱼做好后——”
“两条鱼?”
“才剖完洗好尾鲤鱼,店里大伯穆柱来厨房端菜,问做什,听讲后,他就央多做条。说楼上有桌客人头次来范楼,点菜时候,不信他推荐那些,穆柱就说隔壁董谦他们是常客,把他们点菜单报给那桌客人,那桌客人就说照他们点上菜。那桌客人菜其实已经上完,不过穆柱想多赚些钱。平日又常得他们照顾,锅不费二锅柴,就顺手多做道。穆柱把鱼端走后,边洗刷锅灶,边和厨房里茶饭博士们闲聊,忽然听见楼上碟子摔碎声音,紧接着,穆柱在楼上惊叫——”
池停住声音,抬头望着杏树枝叶,长长吁口气,眼中满是悲意。
炙手可热心可寒,何况人间父子情。
——李清照
瓣儿听池讲那天在范楼经过,发觉只要提到董谦,池目光和语气就会变得柔暖。自己和嫂嫂猜中:池对董谦动芳心。
但董谦对池呢?从池叙述中,董谦似乎只是天性和善,始终以礼待人,并没有格外意思,而池自己也似乎明白这点,因此,讲述时,始终在掩饰自己心事。但无论她如何掩饰,总会不经意流露。
听到池说中途下楼到厨房去做“万紫千红相思鱼”,瓣儿不禁暗暗惋惜:池若直留在那里,董谦恐怕就不会死。但随即她心中暗惊,难道池是被特意支开?
瓣儿忙给她斟茶,端起来递给她,轻声道:“稍歇歇。”
池轻啜两口茶,低头静默片刻,才抬起头,慢慢讲道:“听到叫声,赶忙要上去看,偏偏滑跤,摔倒在厨房门口,那时也顾不上痛,瘸着上楼,楼道上很多客
她忙问:“你说下去做鱼,曹喜怎说?”
池想想,才说:“那会儿,直是和董谦在说话,曹喜坐在旁,个字都没讲。”
“他当时在做什?脸上什表情?”
“忙着说话,没太留意,不过……他酒量不太行,已经有些醉,当时好像在不停敲头抹脸。”
“哦……”瓣儿暗想:自己多疑。做鱼是池自己主动提起,两人都没有强求,曹喜更是只字未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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