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中早已不是他离开时模样。娘做酱豉,屋里浓浓股酱味,阿慈又不在,不但东西凌乱,几乎所有什物都蒙着油黑灰腻。晚上躺在自己原先床上,被褥虽然不算脏,却也散出霉味。
三年前,他出家为道,正是由于受不得这酱豉气味。父亲死后留些田产,虽然衣食不愁,却也算不得多富裕,因此她娘才操办起这酱豉营生。家里到处是酱坛豉罐,满屋酱豉气味,连衣服上都是。他去学里,同学们都叫他“酱豉郎”。他憋着股气,勤力读书,想挣出个
涣输光家产,为躲赌债,就改名换姓,来这家做接脚夫?不对啊,丁旦去年年初就赘入蓝婆家,那时何涣仍住在御赐大宅里做贵公子,怎可能入赘到这穷寒之家?但店里小儿说得十分肯定,他常年在这里,自然不会错。难道是认错人?
赵不弃又向何涣望去,不但长相,连动作神情,都是何涣,应该不是自己认错人。光看簸豆子时那笨拙样子,也不像招赘进来帮着干活样子,怎看,都是四体不勤、五谷不分贵公子模样。
赵不弃大觉有趣,这其中定藏着什不可告人之事。
此后,他时不时就过来偷看下,何涣还是那样,穿着旧布袄,过得似乎很是安乐,脸上总是笑着,簸豆子、干粗活也熟练些。有次,赵不弃看到蓝婆媳妇阿慈,才似乎明白什。
那天,何涣在门边抬酱罐,个女子轻步走出门来,手里端着碗水,虽然只穿着件淡青袄子,蓝布裙,也看不太清眉眼,但身形纤秀,仪态娴静,青袅袅,如枝素淡兰花,让人见,尘心顿消。
女子端着水,走到何涣身边,似乎轻唤声,何涣回过头,见到她,顿时露出笑来,女子将水递过去,何涣忙接过去,大口喝起来。女子静静望着何涣,似在微笑。赵不弃远远看着,竟能感到那微笑漾起阵柔风。
赵不弃并不是多情之人,自己妻妾,相貌都算出众,但久之后,便视若无睹,京中绝色艺妓,他也会过些,都不过是逢场戏笑,从不留念。但见到阿慈那刻,他也不禁心旌摇荡。
原来如此……赵不弃不由得自言自语,何涣变作丁旦,原来是为她。
但那不久之后,有天他和堂兄赵不尤、左军巡使顾震相聚喝酒,席间顾震说起前天办件案子,案子本身并无奇处,个人在只小船上,用方砚台砸死个术士。让赵不弃心惊是凶手名字:丁旦。
这年多,张太羽直在终南山苦修,乍返红尘,触眼都觉得累赘繁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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