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太羽想到自家那桩憾事,迟疑片刻,轻轻点点头。
开封府,牢狱。
两个差人押着饽哥走出
这也是无可奈何,他叹口气,正要锁门,忽然听见有人唤他,回头看,是顾太清。他重回汴梁那天,在孙羊正店前面遇见那个师兄。
“太羽,你这是要出门?”
“回终南山。”
“回那里做什?师兄有桩好事——”
“嗯?”张太羽心里微微动,“什事?”
触霉。赵不弃找个毛贼朋友,让他前天半夜钻进蔡府后院犬舍,用药迷倒那只黑犬,偷出来,让那泥瓦匠搬进地道。
那天,马步将阿慈轿子停到那块青砖上,冷缃装作没带帕子,等候那会儿,赵不弃亲自动刀杀那只狗。泥瓦匠移开支架,托下青砖,打开轿子底板,让阿慈跳下来,脱掉外衣,裹在黑狗身上,将狗放进轿子,而后重新插好轿子底板,安放好青砖,用泥土填实砖下面通道。
救出阿慈后,赵不弃先把她藏到朋友这间空宅里。
何涣“扑通”跪倒在赵不弃面前:“不弃兄大恩,何涣永世不忘!”
阿慈也含泪过来,深深道万福。
“那老杂毛。”
“嗯?”
“就是林灵素!”
张太羽越发吃惊,顾太清向视林灵素如神,清明那天也尊称为“教主”,此刻却直呼其名,更蔑称为“老杂毛”。再看,那天顾太清面色红润,神采飞扬,今天却显得有些张皇失意。
顾太清又压低声音:“那老杂毛这次出大纰漏,害得险些送命。知道他藏在哪里,已经想好主意,不过个人应付不来,咱们两个起联手,好生赚他笔。如何?”
赵不弃大笑着转身避开:“你明知最怕这个,偏来这个,不管你们,走啦!”
汴河北街,蓝婆家。
张太羽将家中里里外外清扫干净,洗把脸,又换上那件旧道袍,带些干粮,朝屋里环视圈,随后抬腿出门。
回来后,他听母亲讲丁旦和何涣事,由于阿慈失踪,母亲年老,儿子年幼,他不忍离去。现在阿慈已被救回,何涣又中状元,何涣待人诚恳和善,母亲、妻子、儿子交给他,比跟着自己更好。因此,他决定重回终南山修道。
他心里唯觉得愧憾,是钱。当初,他为买度牒出家,偷偷卖掉家里田产,母亲已经年老,虽说何涣看起来值得倚靠,但毕竟是外人,若自家有些田产钱财,说话行事都能有些底气。万儿长大,也有个生计倚靠。可是,他囊中只剩几十文钱,如今也没有其他赚钱之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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