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蒙恨道:“若找见就好!便没这些啰嗦。姓谭不见人影,们不能让那姓冯也跑。”
“冯赛倒不至于。”
“不管至不至于,现今只有看紧他!”
祝德实身后拎着茶具仆人阿锡小心插话:“冯相公刚才似乎骑马出城去。”
冯赛刚才离炭行三人只有几十步远,街上人多,车轿挡着,彼此都没瞧见。他是汴京城牙人,专门替人说合生意,买卖双方都离不得他这行中间引介人。冯赛今年三十二岁,面皮白皙,样貌温雅,自幼读些书,加之生性随和,目光中自然透着和悦,身上看不到般牙侩黠滑气,又极爱整洁,从头到脚,从来都干干净净。连座下那匹白马,每天出门前,也都要让家里仆役阿山仔细梳洗道。用他自己话来说,做这行,言为心声,衣为心貌,你多净分,便是多敬人分,别人自然也就会多信你分。
三人忙起叉手拜问:“吴主簿!”
吴黎并不下马,沉着脸:“你们倒是清闲,昨天让候整天,没见着块炭。今天上午,仍不见人影儿。宫里头滚轱辘样派人来催,说都要砍桌椅来烧水。你们炭看来不打算送?”
“让吴主簿受累。宫里炭们哪里敢欠?只是各家炭场里真没有存货。您看臧、吴二位这头汗,他们两个从早上到现在,直在为这事奔忙。您放心,等炭船到,们立刻给您运过去。”祝德实脸上赔着笑,心里却想:催起炭来似火,付起炭钱又如冰。宫里欠两年多炭钱至今还没见文钱。
“又是这话?没有个准时准信,怎去回复?”
“们也没法子,这两天又是寒食清明,水路堵得厉害,难免耽搁两天。您看,最晚明天,就算炭船没来,们也想办法把宫里炭找齐。”
不过,冯赛也深知本分,自己只是个中人,不能抢买主或卖家光,因此虽然买得起,却也从来不穿太过亮眼锦缎,更不买过于精贵服饰,只做到让人舒心悦目即可。今天他穿件素白越罗春衫,头戴青纱襆头,脚穿着双黑缎软靴,看着身春风、满面春意。
他骑着马,引着位胡商,正要出城去汴河边接货,
“明天?!你们真要逼宫里烧龙椅?”
“不敢,不敢。说两天,只是不敢把话说死。炭船今天应该就能来。”
“天黑之前,若还见不到炭,就不是来叨扰各位。”
吴黎也不道别,沉着脸,喝马摇缰,径自向城里行去。
三人呆立片刻,祝德实问道:“那姓谭没找见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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