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拧着缰绳,慌乱望着,心里急想:妻儿被劫,自然是得罪什人,但除生意上事,自己并没有和什人结过怨。至于生意,这几个月虽然麻烦波折比往年多,但都算理清。只有炭行这几位,事情还没办妥。看祝德实、吴蒙和臧齐三人刚才言语行为,自然不是他们做,否则何必又当面胁持走柳二郎?但若不是他们,那会是谁?就算招致过什怨恨,也应该不至于绑架妻女……
小茗说轿子拐进条田间小路,但这里大道两边随处都是小径,不知是哪条?
正在犹疑,身后有人叫道:“官人!”
男二女三个人急慌慌奔过来,是阿娴和阿山夫妻。阿娴是邱菡贴身使女,今年十九岁,宽眉宽眼,性子快直,阿山夫妻则是雇来看院掌厨,都瘦瘦小小、精精干干。
看三人神情都很焦急,冯赛便知没有下落,忙吩咐阿娴:“你带去那条田间小路。”
沿河大街建隆观旁边,临街间小铺屋。他奔过去看,门开着,当门摆着张旧条桌。个瘦小老年男子坐在旧木桌后,正在读卷旧书。
冯赛认得正是西厢长刘恩,忙下马过去拜问:“刘厢长。”
“嗯?你是‘牙绝’?”
“不敢当,不才正是冯赛。”
“久闻大名啊,有个侄儿跟你做过生意,常赞叹你为人。你来是为妻儿事吧?先进来坐坐……”
“就在那边……”阿娴回身指着右手边条小道,引着冯赛快步走过去,“轿夫有四个,都是二十来岁,另外还有个带路,六十岁左右样子,光脑额,以前都没见过。那带路说得有
“多谢厢长,不知妻儿……”
“哦,你家小舅哥晌午来报案,赶紧派几个厢兵去追查,他们找圈,都没见人影儿。这事紧急,仅靠这几个厢兵不济事,又让两个赶紧去寻右军巡使,向他禀报。剩下三个继续去找你妻儿,这会儿还没回来。你也莫要过于忧急,先在这里等等信儿。”
冯赛却哪里坐得住?他忙别过厢长,骑马,又向杏花冈赶去。
杏花冈是片大土丘,连片都是京城官宦富商园子,花卉林木繁茂,亭榭池台掩映。京城习俗,每到春天,这些园子都对外开放,任都人游赏踏春。
看着人头攒动、车轿往来,冯赛心里凉。绑架自己妻女人,只要封住她们嘴,两顶轿子根本不必躲藏,大明大白抬过去,绝不会有人留意。想到妻儿嘴被强人塞住,恐怕还要捆绑起来,尤其两个女儿,定是惊吓坏。他心里阵抽痛,却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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