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实这才放心拜别,
“之后呢?”
“后来那个董进士被人杀,酒楼里乱得不成样,都不知道汪八百是什时候走。”
“他骑什马?”
“没瞧见。”
“你那天见真是那个穷汉汪八百?”
汪?”
“这个小娘子都跟您说……”阿丰脸顿时红,扭捏起来。
“那姓汪长得什模样?”
“他叫汪八百,二十七八岁。眉毛粗粗黑黑,大眼睛,方脸膛,面皮有些黑,身量比相公您还高壮些。”
“他是哪天来这范楼?”
“他虽然穿件白襕衫,成太学生,但那样貌神情丝毫没变,绝不会看错。”
冯实坐在客店窗边那张旧木桌前,望着斜对面苏钱监紧闭宅门,凝神细思。这几天他查到事情,都零零碎碎,彼此之间似乎没有什关联,不知道是否对弟弟冯赛有帮助。其他,恐怕也再查不出什,只能全都写下来给弟弟,由他自己去分辨和取舍。
于是,他从囊中取出笔墨纸砚,研好墨,提起笔,将自己所查问到事情细细写下来,点滴都不敢遗漏。写好后,反复读两遍,又添几处,确信没有遗漏后,才折起来放进信封,封上写下“敬请转交冯赛”,而后又套层信封,写下“敬呈枢密院邮驿丞洪杉”。
他在洪州乡里接到弟弟冯赛信时,那位信差让他当即启封读信,信有两封,其中封是枢密院邮驿丞洪杉所写,教他如何照原路将回信急邮回去。他当时问过那信差,江州在洪州北边,能否从江州将信寄回。那信差说,来信正是从江州转递过来,从江州寄出更快些。
冯实揣好信,出去打问到江州邮驿铺屋地址,寻过去,找见邮驿丞,说明来由,并将洪杉寄给他那封附信给那邮驿丞看,那邮驿丞知道这事情,便收下信。冯实怕他不尽心,又取五贯钱奉上,那邮驿丞收钱,笑着说,这几个月军情紧急,邮路繁忙,今晚就可以随着军中急信起发出。
“就是二月初十那天。”
“他是和什人起来?”
“他个人来,到后院放好马,从后边进酒楼,正抱捆葱出来洗,眼瞧见他,人整个变,穿件太学生白襕衫,气气派派。不过,他没有留意,直接上楼去。正巧是家穆柱招呼他。穆柱下来端菜时,装作没事,问两句,穆柱说他是来会两个朋友,那两人已经在酒间里等他。”
“那两人是什样人?”
“穆柱说那两人三四十岁,像是两兄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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