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七娘昨天出去,晚没回家。晌午来个公人,说新桥那边家人户里出凶案,死两个妇人,叫她婆婆去认尸。她婆婆刚刚才回来,说其中个妇人正是十七娘。哎哟,她家今年是触啥邪魔祟物?从正月间就连着遭灾遭难。十七娘这走,连都被闪腰般,这心里虫咬火烧,躁躁燎燎,你看,去买萝卜,却捞把青菜回来……”
洪山听,早就惊得浑身寒透,半晌才回过神:“那凶案是新桥哪里?什人家?”
“说
个无底黑窟窿。
他刚叹口气,却看见韦植挣着身子,要攀上桥栏,他忙赶过去把抱住韦植,把他扯下来:“韦大哥,你这是做什?”
“你放开,让去!”韦植嘴里含混叫嚷着。
洪山力气大,并不理他,强拽着将他拖下虹桥,送到他妻子丁豆娘那里。丁豆娘正在那里破着嗓子骂人,洪山见,心里又阵伤怜。才个月不见,丁豆娘也像是变个人。她本是个爽快人,脸上时时都带着笑,有时虽也骂人,却极少像现在这般,bao急。洪山不知该说什,自己心里又有事,便把韦植交付给丁豆娘,随即往城里赶去。
他是赶往旧曹门外针眼巷,去见董氏。
他们将近个月没见面,董氏儿子也被食儿魔掳走。丁豆娘那刚强妇人,都遭不住这痛。董氏瘦瘦弱弱,不知现在成什样儿?他心里无比记挂,嫌步行慢,到香染街,去梁家鞍马店租匹马。骑上马,飞奔进城。
到针眼巷,他在巷口那间小茶肆门前下马,拴到旁边木桩上。整整衣襟,拍拍灰,才走进去。茶棚里照旧冷清清,只有个老者坐在最靠外那张旧桌边,望着街头默默啜茶。并不见董氏。
洪山走到里间,探头望去,董氏不在里头。屋子仍旧昏暗暗,只有左边墙上那扇比人脸大不多少小窗洞透进些光亮。张歪塌小竹床、架蒙满油垢旧木柜、张摆满茶盏茶瓶小木桌、座小泥炉、只大木桶,已经将小屋挤得只有转身余地。洪山扫眼,心头热。在他心里,这世上华屋广厦高楼无数,却没有哪间能及得上这几尺小暗屋。
他深叹声,刚转身出去,却见个瘦小老妪抓着把青菜,歪歪,颠颤着走进来,是这茶肆主人刘婆。她平日总咂吧着尖嘴儿,极有兴头,今天瞧着脸上皱纹似乎全都垮下来。没等洪山开口,她已几步颠过来叫道:“你咋才回来呦?十七娘没啦!”
“啥?”洪山愣住,十七娘是董氏乳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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