冲进来,跑到他床跟前喊道:“小羊哥!赶紧起来!将才去摆摊子,见岸边躺个死人,脖梗儿被人割大道口子!”
曾小羊疲困之极,却被刘十郎硬扯起来,胡乱套上衣裳,就把他拽到虹桥南头河岸边。这时还是清早,那里却已经站着四五个人。曾小羊尽力眨着困眼走过去瞧,地上果真躺着具尸首,脖梗儿处长长道伤口,血流地,近旁青草被染得乌红。他吓得立即醒过来。那几个人中有个说,这人像是步武营押粮使臣,似乎名叫洪山。
曾小羊从没单独处置过这等事,但还算经见过些,忙招呼那几个人,分别去寻厢长、书吏颜圆和军巡铺铺兵。剩下三个人,也将他们撵得远远,不许靠近,自己站在河边守着那尸体。
他忍不住又瞧向那尸首,那人大概三十出头,张脸黢黑,瞪着双眼睛,嘴也微张着,像是有天大遗愿,临死都在挣扎叫唤。他两额都刺着字,却有些乌暗不清。他壮着胆弯腰凑近些,左额上刺着“步军第三指挥武严营”,右额上是“升补步武营”。刚才那人看来没认错,这人真是步武营。
他正要直起腰,却眼瞧见那人胸口衣襟里露出角白纸,像是信封。他有些好奇,左右瞅瞅并没有人,便飞快抽出那信封,眼看到上面几个字,惊下:梁兴教头亲启。
这人竟认得梁兴,而且有信要送给梁兴?梁兴眼下似乎惹大麻烦,才躲在黄鹂儿家。这人难道是为送信而被杀?
曾小羊又朝两边瞅瞅,忙躲到旁边柳树下,偷偷拆开信封,取出里头信纸,藏到腿边偷瞧。里头字迹十分粗拙,落款人是洪山。信里有半字曾小羊都不认得,只看个大概,似乎是这人打问到个叫倪光菜贩,又提到双杨仓。
看到“双杨仓”,他更是惊跳,慌忙叠起那信纸塞进信封中。双杨仓十万石军粮夜消失不见,这是天大事,难怪这人会被杀。难道他是在帮梁兴查探这事?曾小羊不由得犹豫起来,不知道该把这信放回去,还是该偷偷拿去给梁兴?但若是拿去给梁兴,旦让人知道,自己怕也会像地上这人。
急急思忖间,他不由得又想起小和尚弈心那句“念生春草,片心动秋霜”。不知道自己如何做才是生春草,而非动秋霜。不过,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像窦老曲那桩事,欠辈子良心债。
想着春草,他忽然念起黄鹂儿,黄鹂儿便是随处动念,随处能生春草人。她既然肯帮梁兴,把梁兴藏在家里,自然知道梁兴该帮。既然拿不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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