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请桑嫂去云夫人那里问到个数目,云夫人今天也来,就请她说说——”
梁兴望向云夫人,云夫人今天身白绢素衣,站在众妇人中间,仍然显得极雅贵。她正在震惊当中,听到梁兴提及自己,脸上顿时翻出些微红晕。
她略踌躇,随即清声道:“这三百十七户人家中,有百八十九户是禁军军户,其中又有八十多家父亲正在东南打仗。”
“多谢云夫人。”梁兴微颔首,随即郑声继续,“这伙贼人要大闹汴京,恐怕人手远远不够。因此,才劫走三百多个孩子,以胁迫三百多位父亲,替他们卖力。今年开春,全城上千口井水,夜之间全都变黑。让井水变黑倒不难,只需倾倒些墨汁炭粉便成。难在上千口井起变黑,这便至少得有数百人起行事。今天在场众位父亲恐怕都被贼人强迫,去染黑几口井,是吗?”
人群中那些父亲全都垂下眼,满面愧惧。
“上千口井水起变黑,足以摇动整个汴京城人心。但这只是虚造妖邪怪象。更大桩事是双杨仓鬼搬粮。
“十万石军粮,得上千人力、几百只大船,至少花几天时间才能搬完。如何在夜之间搬空?那些粮又搬去哪里?在场诸位父亲,恐怕都被迫参与这事。不过,想那伙人为隐藏粮食去向,你们来这里时,粮食早已被搬走。
“这桩窃粮案工程之大、数量之巨,何止偷梁换柱,简直可以称为瞒天过海。要做成这桩浩大窃案,首先得瞒过守仓将卒。这条倒好办,位叫洪山押运使臣用性命查到,这双杨仓菜肉是由个叫刘九菜商包办,而刘九菜肉又是由个叫倪光人供应。这个倪光正是贼人中个,他以低价打动刘九,接过双杨仓菜肉生意。鬼搬粮那晚菜肉中自然是下药。不但当值军头和军卒全都睡倒,连歇班那拨也全都昏迷。这里又是荒郊野外,夜里并没有往来行人。这样,整夜贼人便可以放开手脚行事。
“这桩窃案神异之处在于,当值军头第二天早上醒来时,见粮垛都依然如故,油布都罩得好好。可是当运粮官来取粮时,那些油布却忽然坍缩下来,里头粮食瞬间消失。
“那位押运使臣洪山为替朋友洗脱冤情,来这里查看,他从这些粮台油布下发现这个——”梁兴从脚下拿起之前放在那里半根细竹香杆儿,“每个木台上都有根这样香杆儿,烧半。大家再看这木台上,还残留些水痕油迹。另外,还有这张大油布,这是当时查看时掀开,堆在木台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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