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……”柳七心里沉,又个不见。
“你昨天没见他?”
“见,不过聚完就散。”
“头两年,他常跟着那个叫乌扁担,在外头乱混,夜里常不回来。劝他许多回,他都不听。后来才收心,再没在外头过过夜。莫不是又被那个乌扁担勾走?”
“也不清楚,多谢老人家。”
静故群动,空故纳万境。
——苏轼
柳七只得个人去寻田牛。
天黑路暗,又是独自夜行,寒惧又升起来,不时听到后头似乎有脚步声,两旁林子里也似有人窥伺。他不敢再慢行,拔腿跑起来。
他并没去过田牛住处,只听乌扁担说过。在田路间绕许久,才寻到乌扁担说那片村舍。城中房舍赁价太高,外路州来工匠、小经纪哪里担负得起?便都在城郊赁农舍住,这片村舍便聚集许多。才进巷口,就听到小儿哭声、妇人嚷声、男子骂声、狗叫声、敲锅声、摔碗声……柳七原本最厌这等嘈乱,这时却倍觉安稳亲切。正想找个人打问,旁边扇院门打开,盆水哗地泼出来,他慌忙倒跳两步,躲开那水,却踩到片烂菜叶,顿时滑倒在地,后背又被块石子硌到,疼得几乎背过气。
柳七再没心气多言,转身便走。走
半晌,他才爬起来。身上背营生袋子掉在地上,里头物件全都散落出来。月光又照不到这边,漆黑中他只能用手摸着样样装回去。也不知道遗落什没有。不过随即想到,命恐怕都要不保,还计较这些?于是他背起袋子,转头看泼水那门,却已经关。夜晚又不好乱敲人门,正在犯难,巷口走过来个人,隐约辨出是个男子。他忙迎上去问:“大哥,请问修砧头田牛住在哪里?”那人抬手指:“往前左边第三个院门。”
柳七忙道声谢,走到那个院门前抬手敲门。开门是个妇人,恶声恶气地问是谁。柳七忙问田牛,那妇人厉声说:“没在!”说着砰地关上门。柳七顿时愣住,想再敲门细问,犹豫片刻,还是转身离开。刚走两步,身后那门忽又打开,个苍老声音问:“你是田牛朋友?”
柳七忙回转身,月影下,个瘦高老者跨出门来,脚似乎有些跛。柳七记起来,田牛在京城四处寻活儿,无意中遇见个修砧头案板老匠人,顺手帮过那老匠人把。老匠人感他热心,便收他为徒,教他活计,并让他住在自己家里。
柳七忙答:“们是澶州顿丘同乡。老人家,田牛没在?”
“田牛昨天说去会同乡,从昨晚直没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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