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用骑着驴子沿蔡河慢慢向东行去。
他让犄角儿和阿念回去料理定亲事,自己则漫无目,随意游走。秘阁盗图、空院飞楼两个迷局虽已解开,银器章、“天工十六巧”却不知下落。程门板急忙去开封府回禀此事,催请缉捕银器章、追寻十六巧。
张用暂时瞒住《守令图》被盗传事,十六巧据《守令图》绘制天下工艺物产地图,朝廷旦知晓,这罪非同小可,追究起来,先祸及便是十六巧家人。张用已告诫秘阁书吏班升和银台司夜值胡石,莫要泄露此事。他想先暗中查出银器章踪迹,追回那些地图。
不过,他暂时还未想出办法,便先丢开,路且赏春景。这向被诸般杂事缠绕,许久没有这轻惬过,看到春水漾漾、细柳拂风,他不由得想吟阕《水龙吟》抒怀。可心里有些郁塞,半晌都想不出句,他哈哈笑:你也有憋堵之时?
他旋即丢开这个词牌,换另个。换来换去,始终没寻见句中意,心想,今天宜解谜,不宜填词,于是不再去填,想些旧词,随口哼着,继续乱走。
行段,到官道之上,见个人骑着匹白马,在前头缓缓而行。看到那马尾巴,他顿时笑起来,那是他丢那匹叫李白马。上个月将那马尾剪成只狐尾形状,眼便能瞧出。张用正没事做,便慢慢跟在那马后头。
快到戴楼门时,那人转进条巷子,牵马走进座宅院。张用也慢慢行到那院门前,见门虚掩着,留道缝,露出里头庭院,十分幽静。他下驴子,上前轻轻推开门,走进去。庭院不大,院中种着两株古梅,绿叶茂盛,排五间房,只有堂屋门开着。阶前墙边生许多野草,瞧着十分荒寂,似是许久没有人住过,静悄悄不见人影、不闻人声,只听见旁边传来阵呼哧声,是李白,在院角座马厩里,正埋头吃槽中草料。马厩边停着辆旧篷车。
张用笑着朝屋里大声唤道:“有客来!”里面却无声响,更不见人出来。他便走进那堂屋中,屋里张乌木大方桌,四把椅子,墙上挂着松梅古画。到处都蒙满灰尘,桌面上有道指印,是新留,斜斜划至右角,指向旁边个门洞。张用又唤两声,仍没人应,便走进那门洞。里头有些昏暗,摆个木橱、副桌椅,也都灰扑扑。后墙边有扇门,半掩着。张用拉开那门,又探头走进去,里面越发暗,只隐约能辨出似乎是间卧房,床沿上似乎坐着个人,身量极小,似是个孩童,动不动,面容也看不清楚,只隐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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