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他吩咐两个仆役打倒那跛子,从他身上夺个香袋。”
“他将那香袋拿去哪里?”
“还要活命,这条恕不能答你。”
“好,不妨。最后再问条,差他陷害何涣,和命他夺那香袋,是否同人?”
“不是。不过……那两人是父子。”
半晌,冷缃忽然回眼望向赵不弃,面颊泪痕未干,却微露出些涩笑:“你并不是来祭他,他死,你恐怕反倒快意。瞧得出来,你这快意里,有几分是替不平。多谢赵官人。”
赵不弃听,既愕又讪。
“阿慈已如愿,得状元夫君。你今天来,自然不是为她。你是来问朱阁那些事?他已死,也不必再隐瞒。你问吧——”
赵不弃知道无论慰或谢,都已多余,便索性径直发问:“他与紫衣客可有干系?”
“不知什紫衣客。”
茶,而后请赵不弃坐下,她则坐到对面椅子上,低着眼,并不作声。赵不弃时间也不知如何启口,他难得这般语塞。
半晌,冷缃忽然问道:“不知赵官人府中有几房?”
赵不弃毫无防备,未及细想,忙随口应道:“妻妾。”
“哦?齐人之福。不知她们两个可安乐?”
“姊妹般。”赵不弃说罢,便觉不妥。
“多谢!”
“不必。要清静,以后
“嗯……术士阎奇可是他使去见何涣?”
“是。”
“何涣被发配途中,可是他安排?”
“只知他与人谋划,详情并不清楚。”
“十几天前,他可去孙羊店拦个跛子?”
冷缃果然露出丝嘲笑:“姊妹?即便穿鞋,和姐姐自小便不愿穿样花色。们娘却偏生不理会,总要裁成样鞋面,绣成色花,说这才是姊妹。和姐姐便各自在那鞋面上补绣上自家爱花,不样,们两个才都称心。”
赵不弃不知该如何作答,只得干笑声,对此事,心里却头回生出些愧疚。
冷缃抬起眼,望向门外那株李树:“鞋从不嫌你这脚是肥是瘦,你穿它,它便只会跟你、随你、护你、惜你。他却是活人,不是鞋。你为他,连身子都可给人作践,羞啊、辱啊,悲啊,苦啊,全都不顾。他反倒当你是破鞋子,丢到旁,换另双。鞋子再破,也成双成对,可人呢?”
冷缃眼里忽然流下泪来,她却仍呆望那李树,并不去拭抹,任其滑落。
赵不弃越发无措,自己妻妾无论恼到何等地步,他总有法子逗哄得她们心软回笑。冷缃伤冷到这般,即便全天下笑话齐堆到她心底,也恐怕瞬间成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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