戳破他心思,他确既盼着寻见阿翠,又怕寻见。他头回对女孩儿动心,却遇见这个女魔怪。那般青春娇好,闪着双大眼,叫人喜之不尽,片刻间,却变作杀人狠手、阴谋强人。回想起自己被推进那地下暗室,胡小喜浑身仍阵阵发寒。
张用说这事得尽力做个结,他自家也这盼着,可心中那分留恋,始终割舍不去。尤其是阿翠最后竟仍存不忍之心,去告诉他娘,让他没有困死在那阴臭暗室里,思前想后,他怕阵,叹阵,怨阵,念阵。这向,直恍恍惚惚,着病般。他叹口气,告诉自己,就当蝉蜕般,挨过场痛,才能成个人。
他取出张用给那张图,先找出最近那个地点,四处比照阵,认出路,便揣好那图,驱马向那里寻去。
那是座小庄院,隐在片小林子里。胡小喜沿着林间条土路,来到那庄院门前。院门挂把锁,瞧着已经生锈,许久没有开过。四下里极静,只有鸟声和林子里偶尔两声虫鸣叶落。
胡小喜顿时有些怕起来,他下马,小心走近那院门,伸手推推门扇,吱扭声,极刺耳,他忙停住手,等四周重归宁静时,才透过那门缝,朝里觑望。里头片院子,地上许多枯叶,北边排房舍,门都关着。他望阵,没发觉任何动静。阿翠那般机警深谋,若是要藏身,自然得让这院子像是没有人迹。他又望阵,忽听到阵簌簌声,心顿时紧,忙屏住呼吸,手不由得握向腰间刀柄。这刀是他出城时,特地绕回家取。
那簌簌声从院子左边看不见处传来,有人躲在那里?他动不敢动,听半晌,那声响渐渐移过来,他手攥得越发紧,有些发抖。过阵儿,他眼瞧见,只老鼠爬过来,左探右探,行行停停,身子不断碰响枯叶。胡小喜暗骂声,长舒口气,手脚却仍在抖。
他又听望半晌,再无其他声息,便打算离开,但想,要断便该断个彻底。于是握着那把刀,壮起胆子,绕着那院墙,踩着满地乱草枯叶,往后边走去,边走边瞧,看是否有侧门、后门,或翻墙进去痕迹。绕圈,并没寻见什。
他见那东墙根草里横根烂树桩,犹豫半晌,还是狠下心,费力将那树桩抬起来,斜靠到墙上支稳,踩着爬上墙头。从这里望得更全,院子里确没有丝毫人迹。不管有没有,都进去查个透彻。他再次壮起胆,翻身跳进院里。他从小跟其他孩童到处爬树上房,这墙又不高,双脚轻松便落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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