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度自然是愿意陪
“她要嫁李度？”
宁妆花又点头。
张用顿时呆住，心底有样东西忽被抽走，眼泪不觉涌
出来。怔半晌，他才忽而笑出来：“她选对，
和她到
处，虽有欢喜，她却会恼生，李度却能顺她世。”
“她也这
说。她说你是世间第等妙人，只可为友，不宜为夫。”
“嗯！嗯！嗯！”张用抹着泪，笑着连连点头，“她为何要去山东？去见孔夫子？”
恐怕嫌累赘，丢下们不要——”
“郡主？”张用忙问，“可是那个大眼妹子？”
“嗯。她在银器章家时扮作使女阿翠，后来那些人都唤她郡主。”
“求求你，快讲家小娘子!”阿念把掀开脸前红纱，搬过张椅子让宁妆花坐下。
“他们两个要扶走，却不知为何，竟有些不愿走。那院里柴米菜蔬都备得足，又没人打搅。从小到大，身边都是人，格外想清静清静，独个儿在那院子里待两天，便强逼他们两个先走。写封平安信，叫他们捎给妹妹。他们强不过，便先走。他们才走不久，这位胡小哥便来……”
“嗯。她说她最恨孔子那句‘唯女子与小人难养’，她要亲自去曲阜孔墓前问孔子，你是野合而生，却说什‘父在观其志，父没观其行’。你并未见过父亲，到哪里去观去孝？你是由母亲独自辛苦抚养成人，是女子生你养你，将你教成圣人，你可曾观过母志母行？孟子尚且留下孟母三迁
千古贤名，翻遍史籍，却不见个字道及你母亲。你将妻儿丢在家中，自己周游列国，处处不得志，丧家犬般，又何曾养过女子？”
“好！”张用高声赞道，“骂完孔夫子，她还要去哪里？”
“蓬莱。她说从没见过海，那是天下最壮阔之境，定要去亲眼瞧瞧。还说自古诗人皆男子，历朝历代，能见几个女子留下诗名？可成千上万男人诗，写山写岭，写江写湖，却极少写海。她笑说，那些男子没有那等海样胸襟，见海，尽都河伯般被唬倒，哪里下得笔？她要去海边，好生写几首海诗。”
“写海，她还要去看天下？”
“嗯。她说不将天下走遍，哪里晓得当归何处？”
张用见宁妆花略有些遗憾，应是直操劳家计，却被丈夫欺瞒，灰心，便笑着说：“这鼻泡小哥着实煞景。”
“家小娘子真去山东？”阿念又问。
“嗯。她临走前让捎话给张作头，说——”
张用见宁妆花欲言又止，心头忽然沉，忙问：“让退婚？”
宁妆花歉然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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