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盗马者为未央宫大宛厩马卒,名叫硃[硃(zhu):姓,后通用为‘朱’。]安世。”
“硃安世盗取宫中符节,才得以带马出宫。”
“西安门城墙下发现汗血马御制鞍辔!”
“西安门门值报称:清晨城门才开,有军吏身着戎装,单骑出城!那马浑身泥污,但身高颈细,脚步轻捷。”
“四年前,硃安世因盗掘皇陵,被捕下狱,适逢征发囚徒,西征大宛,硃安世免于死罪,随军出征。他因善驯烈马,被选为天马侍者,护养汗血宝马。大军凯旋回京,宫中新增大宛厩,硃安世留在大宛厩中为马卒,仍旧护养汗血宝马。”
“宫中汗血马被盗!”
杜周[杜周:汉武帝时期著名酷吏,参见《史记·酷吏列传·杜周》。]听到急报,面上不动声色,嘴角却不禁微微抽搐。
去年,汉军西征大宛,夺得汗血宝马共才十匹[太初元年(前104年)汉武帝因遣使赴大宛购马被拒,先后两次发兵西征大宛,历时4年,大胜,夺得汗血宝马10匹,中等以下3千匹。],天子爱如珍宝。
杜周身为执金吾[执金吾(yu):掌管京城巡察﹑禁,bao﹑督*、防盗等任务。],掌管京城巡逻防盗,自然首当其责。他略沉思,随即吩咐:“关城门,搜。”
左丞[丞:丞是佐官,辅助之职,汉代中央和地方官吏副职。执金吾有两丞。]刘敢领命下去,急传口谕,调遣人马。
天汉元年[天汉元年:“天汉”是汉武帝刘彻年号。天汉元年为公元前100年。],秋。
天色渐晚,扶风[扶风:位于今陕西省宝鸡
杜周则独坐府中,拈住根胡须,不停扯动,令其微微生痛。他胡须本就稀疏,身体发肤受之父母,但每逢大事,倘若没办好,就揪掉根,引以为戒。好在为官多年,共只拔掉几根,都存在个盒子里,妻子都不知晓。
不久,卫尉与太仆[《汉书·百官公卿表》:卫尉,掌宫门卫屯兵。太仆,掌舆马。]起赶到。两人失责更重,无比惶急。杜周平素不爱多语,仕途之上,多讲个字,便多分危险。见二人失方寸,他微有些鄙夷,更知道这马若追不回来,两人必定会推诿罪责,因此越发不愿多语,只道句:“莫慌,等信。”便请两人坐下,静待消息。
不多时,信报纷至沓来——
“十二座城门尽都关闭!”
“长安八街九区、百六十闾里,尽数封闭,已在挨户搜查!”[《汉书·武帝纪》:(天汉元年)“秋,闭城门大搜。”“闾里”:平民聚居街巷。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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