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兵法云:虚者实之,实者虚之。那盗马贼狡猾之极,若不是已混入城中,则必定在城里有其耳目。卑职想条稳妥计策,不愁那马贼不上当——先派队兵马,用辆厢车,再弄个小儿替身坐在车里,出东门走大道,露些破绽给那马贼;而后再派个人扮作平民,人独骑,带着那小儿装作绕道走南路或北路,仍露些破绽给那马贼,马贼见,必定得意轻敌,偷偷尾随真小儿
来,坐在车上呆呆思忖:这盗贼神出鬼没,那小儿又古怪无比,监守如此严密,却能在自己宅里随意来去,饭食之中都能下手,他要取之命,易如反掌,并不是虚言恐吓。况且,汗血马失盗,杜周负主要之责,捉不到贼人,并非大过,就算捉到,也功归杜周。何必为此担上性命?如果众人议论不假,那小儿身邪术,更加可怖,招惹不得。贼人说以小童换汗血马,不知是真是假?如果是真,倒是求之不得,倘若是假,白白放这小儿,难逃私自纵贼之罪……
减宣盘算良久,猛然想出条两全之策,便命车驾前往府寺,召集属臣前去议事,并叫人传令给成信,带那小儿到府寺中。
成信正不知该如何是好,接到减宣使令,忙命人押着小儿,很快赶到府寺,其他属臣们都已聚齐。减宣命人仍将小儿关押到后院庑房中,严密看守。
减宣稍微定定神,道:“接连五日,都不见那盗马贼现身,找不出他踪迹,这样下去不是办法,你们有何良策?”
众人纷纷献策,减宣都摇头不语,后来兵曹掾史言道:“水静才好钓鱼,城里四处都是卫卒,那盗马贼当然不敢现身,不如引到城外,假托将那小儿遣送到长安,那贼人必定会在半路劫夺,到时趁机捉他。”
减宣等正是这个计策,却故意问:“前日执金吾就是用这计策,反被那盗马贼得手,岂可再用这法子?”
兵曹掾史答道:“贼人上次得手,必定志骄意满,正可借其得意,诱他落阱。而且上次失策有两个原因:其,当时有执金吾大人在,正好被盗马贼胁持,逼住卫卒;其二,人马埋伏在路两边,只顾捉拿,没有防备逃路。此次不要大人出马,不给贼人胁持机会,除路两边埋伏外,再细细查看地形,将所有逃路都派人守住,让贼人无路可逃。”
减宣点点头,又问:“在哪里埋伏好?”
兵曹掾史答:“东边驿道路平阔,虽有树林,藏不太多伏兵,不如北路或南路,都有山有河阻挡,逃路不多,又好埋伏。”
“既说押送小儿东去长安,如何又选南北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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