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果然……”司马迁喃喃道。来之前,他便预感不妙,现在猜测被印证,仍遍体阵发冷。
卫真凑近那卷书简,仔细参研半晌,小声道:“编这竹简皮绳是后来换。”
司马迁也俯身细看:这简卷编成至今已有三十多年,竹简已经黄旧,穿编竹简皮绳却要新些。看来是有人拆开书卷,抽去其中些竹简,删改文句,而后另用皮绳穿编。
什人如此大胆,竟敢删改史录?
做这等事必定隐秘,不会在天禄阁中公然行事。司马迁顿时想到石渠阁秘道,窃走古本《论语》人,与删改这史录恐怕是同起人。卫真在那秘道中发现另有条岔道,必定是通往这里。他环视四周,阁中书架林立、书柜密列,不知道秘道入口藏在何处。但无论如何,删改史录必定得先从秘道中取走原本,在别处删改后,再悄悄送回阁中。
报,立即命长史带靳产去查阅当年狱中簿录。
朔方虽然屡遭匈奴侵犯,但所幸刑狱簿册不曾毁掉。长史找出两年前簿册,全都抱出来,让靳产查看。
靳产埋头卷卷细细看完,却没找见姜老儿被捕记录。他心中愕然,又仔细翻看几遍,确没有,难道是那匈奴百骑长记错?姜老儿不是在朔方捉到?
他大失所望,却只能苦笑着摇摇头,勉强道过谢,黯然告辞,心里片死灰。
司马迁前往天禄阁查寻档案。
刘德史录上究竟有什言语?为何要删改?
司马迁沉思片刻,随即明白:刘德当年所收大多是古文儒经,而朝中得势掌权者均为今文经派。古文经旦公诸于世,今文经地位必将动摇。此事定是关涉到古本《论语》及其他古文儒经。
司马迁又查看刘德后人,刘德共有十二子,他去世后,长子刘
他找到河间献王刘德案卷,抽出来,展开细读。
读到最后,却不见刘德最后次与天子问策对答内文。而且,纪录中有些文句似乎不通,反复读几遍,又发现有些段落缺失,所缺者为刘德与儒生论学语录、几次向宫中所献书目。
更令他吃惊是:这些缺失之处,上下文笔迹与全文笔迹略有不同。
这档案是司马谈当年亲手记录,父亲笔迹司马迁自然无比亲熟,而那另种笔迹乍看十分相似,仔细辨别,便能看出是在模仿司马谈笔迹。
司马谈虽然崇尚道家,不重儒家,但生为太史,他生求真,毫不隐晦,而且生前曾屡次赞叹过刘德品格,定不会有意略过这些内容,即便空缺,也定然要令文意自然贯通,绝不会让文句如此阻塞梗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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