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间小巧闺阁,屋内陈设素洁,那女子正坐
其实,硃安世当然知道:宅院、金玉、锦绣,郦袖全都能舍弃,唯独不能舍弃那个空木匣子。
八年前,在茂陵,当时正是春末夏初,硃安世去家衣店买夏衫。
他正在试衣,转头,见店后小门半开,后院中有个妙龄女子正在摘花,只眼,硃安世便马上呆住,像是在烈日下渴许多日,忽然见到眼清泉。
他立时想到个字——静。
只有“静”这个字才可形容那女子神情容貌,他从未见过哪个女子能有如此之静。
野,深叹声:“倒不是担心,只是忽而有些想念。”
“等主公完成史记,如果切平安,立即去找两位公子回来。”
司马迁听这话,越发感怀:史记能否完成,他并无把握,而眼下这桩事越陷越深,越深越可怖。今天得知兒宽这事,更让他觉得前路越来越险峻,此生恐怕再也见不到两个儿子。但事已至此,已不容多想,但求他们能平安无事。
他长出口气,扬鞭打马,道:“去河间。”
岷江之上,江平风清,两岸田畴青青、桃李灼灼,正是天府好时节。
简直如深山里、幽潭中,朵白莲,娴静无比,又清雅无比。
硃安世呆呆望着,浑然忘身边切,店主发觉,忙过去掩上后门,硃安世这才失魂落魄茫茫然离开。
第二天,硃安世大早就赶去那家衣店,那扇小门却紧紧关闭,他只得离开。过会儿,又凑过去看,门仍然紧闭。连几日,都是如此,再没见到那女子。
逼不得已,到夜间,他悄悄翻墙进到那个后院,院子不大,只有座小楼,上下几间房。硃安世先在楼下寻找,只看到店主夫妇。抬头,见楼上最左边扇窗透出灯光。
他轻轻攀上二楼,当时天气渐热,窗上垂着青纱,隔着纱影,他偷眼望:里面正是那个女子!
几个人谈天观景,都甚畅快。
韩嬉早已恢复常态,直说说笑笑,正在高兴,她忽然扭头问硃安世:“对,那匣子呢?”
硃安世听,心里暗暗叫苦,当时答应把匣子还给韩嬉,不过是随口而说,没想到韩嬉直还记着。只得继续拖延:“那天到郦袖寝室中找过,没找到那匣子,恐怕被郦袖带走。得找见她,才能要到。”
韩嬉眉梢挑,盯着他:“这就怪,不过个空木匣子,又旧又破,她带在身边做什?”
硃安世听她说出“空”字,吃惊,她怎知道那匣子是空?只得含糊遮掩道:“这个——就不知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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