扶卿蹙眉不答,神色忧惧。
驩儿则睁大眼睛,望着扶卿,满眼惊惶。
硃安世却随即大致明白:孔安国私藏古本《论语》事定是被人泄露告密,遭到其他官吏谗言陷害。他全家同日而亡,或是被人投毒,也或是孔安国畏罪z.sha,甚而是刘老彘亲自下旨,将他全家毒杀。只有驩儿母亲带着他侥幸逃脱,定是孔安国临终遗命,驩儿母亲才将古文《论语》传给驩儿。
他
“孙子。”
“孔安国现在在哪里?”
“早已过世。”
“什时候?”
“九年前。”
刚进到屋中,扶卿立即关起门,硃安世四处扫视,屋内并无他人。
在灯光下,才看清扶卿容貌,略弓着背,皮肤暗黄,胡须稀疏,眉间簇着几道皱纹。
扶卿又盯着驩儿仔细打量片刻,问道:“你真会背古文《论语》?”
驩儿点点头。
“你名叫孔驩,是不是?”
,便牵着驩儿走过去。走到近前,那人才发觉,吓跳,厉声问道:“什人?”
“你无需惊慌,在下是受王卿所托,有事前来相告。”
“哪个王卿?”
“御史大夫王卿。”
“哦?御史大夫王卿去年不是已经过世?”
“孔驩父亲呢?”
“他父亲名叫孔卬,也是同年死去。孔安国合家遇难,同日亡故。”
“哦?什缘故?”
“中毒。”
“因为古文《论语》?”
驩儿眼现困惑,硃安世更是诧异:“你认得这孩子?”
扶卿摇头道:“没有见过,但除他,世上还有谁能得传孔壁《论语》?”
硃安世震惊无比,但随即恍然大悟:这古本《论语》出自孔子旧宅,孔安国将它献入宫中之前,必定是读过,甚而抄写过副本。这是他祖上遗留,比任何珍宝都贵重,自然不愿让经书就此消亡。外人他不敢传,但自家子孙必定是要传。驩儿如此年幼,就能背诵,又姓孔,当然该是孔子后裔!
想到此处,再看看驩儿,他仍不敢相信,这个与自己朝夕相处三年可怜孩子竟是声名显赫、堂堂孔家子孙!
时间心乱如麻,他忙定定神,问道:“孔驩是孔安国什人?”
“对。他临死前托付,让在下务必将样东西交给你。”
“什东西?”
硃安世将那支竹简递给扶卿,扶卿满脸狐疑,接过去,就着屋内射出灯光,仔细看,顿时变色:“这东西现在哪里?”
“这孩子记在心里。王卿让带这孩子来背诵给你。”
扶卿向驩儿望去,十分惊异,随即望望左右,忙道:“先进去再说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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