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马迁道:“拊循”是安抚惜护之意。”
柳夫人奇道:“这就更没道理,刘安既然在方为王,就该安抚惜护国中百姓,这居然也成罪?记得
司马迁看,上面那句写着:
淮南王谋反,惟见雷被、武被、刘建三人状辞,事可疑,惜无从察证。
卫真问道:“这三个人是什人?”
司马迁答道:“雷被、伍被二人均是淮南王门客,当年刘安门客数千,其中有八位最具才华,号称‘八公’,雷、伍二人都位列其中。后来,雷被触怒刘安太子刘迁,便赴京状告刘迁,天子下旨削夺刘安两县封地。刘安心中不平,与伍被等人谋划反叛,谁知伍被又背弃刘安,告发反情。”
“刘建呢?”
书写。
柳夫人走到案边,跪坐下来道:“墨不够,来碾!”说着从墨盒中抓撮墨粒放到砚台中。
“主母,让来!”卫真赶过来,拿起研石碾起墨粒,便碾边和柳夫人相视偷笑。
在狱中时,司马迁腹稿已经熟拟不少,文句流水般涌泻而出。
他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畅快,凝神聚精,下笔如飞,全然忘记周遭切。
“刘建是刘安之孙,其父是刘安长子,却不得宠,未能立得太子。刘建心中忌恨,便也赴京状告伯父刘迁。天子命吕步舒执斧钺,赴淮南查办,刘安畏罪z.sha,王后、太子及数千人牵连被斩,淮南国从此灭除。”
“当年给刘安定什罪?”
“记得是‘阴结宾客,拊循百姓,为叛逆事’。[参见《史记·淮南王列传》。]”
柳夫人纳闷道:“刘安是否叛逆不知道,但‘阴结宾客’怎也成罪?不但这些诸侯王、满朝*员,就连民间豪族,只要稍有财力,都在召聚门客。像当今太子,天子还专门为他建博望苑,让他广结宾客。”
卫真问道:“‘拊循百姓’指什?”
然而当他写到淮南王刘安时,忽然停住笔。
柳夫人正提着壶轻手给他斟水,卫真也正忙着调墨,见他抬起头,两人都停住手,起望向他,却都不敢出声。
司马迁转头问卫真:“你还记不记得淮南王刘安事?”
卫真忙道:“记得,那次回京路上咱们提到过他。”
司马迁低头沉思片刻,淮南王档案在宫中,不过父亲或许会留下些评述,于是便起身到父亲藏书书柜前,找到元狩年间记录,抽出卷正要查看,卫真凑过来道:“主公是找刘安记录吗?去年没事时,已经找过,在这里——”他抽出另卷,展开竹简,指着道:“都查过,只有这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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