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意定,他随即向玉堂望去,那边依然寂静无人,看来警报还未传开,只要奔到那里,左右都有花木草丛,未必逃不掉。
于是他抓住绳索,跃而下,从门檐凌空坠向地面,片刻之间,脚已着地。再看车驾那边,宫卫们
硃安世大惊,再望,只见左侧宫殿又奔出十几人,都是黄门,随后,队宫卫也冲出来,全都手执长戟,向车驾疾奔。
不好!定是有人见到藏在这里,行踪,bao露!
他急忙定神,心中闪念:自己如果现在下去,相距还有两丈多,完全能在报信之人到达前先赶到,但必须先冲过前面三十二名宫卫。而且,就算闯得过第阵,还有几十名黄门宫女,更有殿后宫卫。得再厮杀番,才能接近车门。
这第二关过得去?
他望望那车驾,心底知道:绝难冲得过。
想,再也没有什可预备。于是向刘彘车驾望去。仪队距离中龙华门只有七、八丈远,已可辨认出最前宫卫面容。车驾前悬挂着锦帘,看不到车中。
是时候,硃安世长呼口气。
血气顿时上涌,心又开始剧跳。但只是激奋,丝毫没有畏怯。
相反,他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庄重肃然、雄武有力。
他右手持剑,左手攥紧绳索,目不转睛盯视车驾,随时准备腾身跳下。
但不论如何,自己行迹已经,bao露,如果现在不动手,刘彘遭这回,必定会加倍警戒,再想刺杀,根本无望。反正自己早已想好要死,何必多虑?冲下去就是!就算刺不到刘彘,也该死个痛快!
他不再多想,抓紧绳索,腾身站起,正要抬腿跃下,忽然想到驩儿。
这死固然痛快当,但死之后,谁来救那可怜孩子?
他又向车驾望去,宫卫们仍持戟严待,那报信黄门还在奔跑呼叫,他身后其他黄门和宫卫也疾奔不止。而那车上,锦帘依然垂挂,刘彘就坐在里面。
他犹豫片刻,随即清醒:虽然自己只剩副残躯,活着只有耻辱,却也不该如此轻弃,驩儿还在等去救。死有何难?生才不易。不能为求时痛快,就这样莽撞死掉。
七丈、六丈、五丈、四丈、三丈……
忽然,左边响起声嚷叫:“停!停下来!”
四下里本来片寂静,这声音尖利无比,穿刺耳鼓,回荡在殿阁之间,惊起四周殿顶宿鸟,扑啦啦,向空中乱飞。
硃安世忙扭头望去,只见个黄门从左侧宫殿中奔出,向车驾急急奔过去,边奔边扯嗓大喊。
仪队前列侍卫长听到叫声,忙举臂摆,仪队车驾顿时停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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