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见可怜,天见可怜!九灵洞血海深仇,今日终偿宿愿!”
“不,不是!没做错,是他们欺负瑶草小妹在先,百花姐姐和那要好,帮她有什错?是二哥……,是二哥自大成狂,认定自己天下无敌。否则,九灵山妖物就不会有漏网之鱼,
大厅正中,张巨大圆桌上摆满菜肴,佳酿余香,也隐约可辨。但更多,却只是恶臭与血腥。
圆桌四下,横七竖八地倒伏许多尸体。有壮年汉子,也有白发苍苍老妇,或头颅滚落,或四肢尽折,甚至有几个上半截伏在桌边,下半截却挂到洞顶之上。遍地鲜血漓淋,凝成厚厚淤褐色。
圆桌边尚有个小小摇蓝,名面目皎好妇人死死伏在上面。但连人带摇蓝,都被炙得成两半,半面脸朝天,神色不解,夹着对身下婴儿牵挂。另半个身子斜斜飞在水边,残缺手臂里,犹死死护住已被炸碎孩子。
“哇”地声,小玉干呕起来,三圣母脸色青白,身子不住发抖,若不是沉香扶得快,已摔坐在地上。杨戬却只盯这厅尸体出神,神色越来越怪异。
山神小心地道:“上仙,这洞妖物计百七十四人,除首恶鹤道人和其子被行七黑袍妖救走外,余下百七十人,恐均已尽数伏法,你老人家……”
“百七十人?”杨戬拳,在袖中蓦地握紧。他目光始终落在那对母子身上。母亲道行深厚,死后犹维持人形。婴儿却是毛茸茸小金丝猴儿,稚嫩小手,环在母亲颈间,齐肘断去。但半边残口,仍伏在母亲怀里,似在觅着乳汗……
山神凑过来,又在恭维着宝莲灯威力无穷。三圣母掩上耳,只觉他句句都带着讽剌之意。当时事记得清楚,是百花抱怨说公文没有回音,自己不忿好友被欺,又恼哥哥办事拖拉,便自告奋勇地要代瑶草仙子讨个公道。
瑶草那丫头胆子小,说到要去九灵洞,吓白脸,怎也不敢。是自己硬拉她同往。想不到妖物胆大妄为之至,只顾吃喝,说今日是小侄儿满月之喜,万事且待吃完喜酒再说。
又争几句,那个为首鹤妖反唇相讥,说自己与百花姐姐仗势欺人,横行不法。自己怒之下,宝莲灯飞上空中,九灵洞中,顿时尸横遍地。
记得那时也吓跳,没想到这些妖怪全没设防。忙乱中和百花瑶草匆匆离去,洞里惨状,她今天也是第次看得清楚。百七十人……不由自主地,她耳边响起坠入水镜时,设局鹤道人迸出那声凄绝痛哭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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