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他身在什地方。这条小巷通到大街上,下个拐角,走不到五分钟,就是他买那个空白本子当作日记本旧货铺子。在不远家文具铺里,他曾经买过笔杆和墨水。
他在台阶上面停会儿,小巷那头是家昏暗小酒店,窗户看上去结霜,其实只不过是积尘垢。个年纪很老人,虽然腰板挺不起来,动作却很矫捷,白色胡子向前挺着,好象明虾胡子样,他推开弹簧门,走进去。温斯顿站在那里看着,忽然想起这个老头儿定至少有八十岁,g,m时候已入中年。他那样少数几个人现在己成同消失资本主义世界最后联系。思想在g,m前已经定型人,在党内已经不多。在五十年代和六十年代大清洗时期,老代人大部分已被消灭掉,少数侥幸活下来,也早已吓怕,在思想上完全投降。活着人中,能够把本世纪初期情况向你作番如实介绍,如果有话,也只可能是个无产者。突然之间,温斯顿脑海里又浮现他从历史教科书上抄在日记中段话,他时冲动,象发疯样:他要到那酒店里去,同那个老头儿搭讪,询问他个究竟。他要这对他说:“请你谈谈你小时候事儿。那时候日子怎样?比现在好,还是比现在坏?”
他急急忙忙地走下台阶,穿过狭窄小巷,唯恐晚步,心中害怕起来。当然,这样做是发疯。按理,并没有具体规定,不许同无产者交谈,或者光顾他们酒店,但是这件事太不平常,必然会有人注意到。如果巡逻队来,他可以说是因为感到突然头晕,不过他们多半不会相信他。他推开门,迎面就是阵走气啤酒干酪般恶臭。他进去,里面谈话嗡嗡声就低下来。他可以觉察到背后人人都在看他蓝制服。屋里那头原来有人在玩投镖游戏,这时也停大约有三十秒钟。他跟着进来那个老头儿站在柜台前,同酒保好象发生争吵,那个酒保是个体格魁梧年轻人,长着鹰勾鼻,胳膊粗壮。另外几个人,手中拿着啤酒杯,围着看他们。
“不是很客气地问你吗?”那个老头儿说,狠狠地挺起腰板。“你说这个捞什子鬼地方没有品脱装缸子?”
“他妈什叫品脱?”酒保说,手指尖托着柜台,身子住在高楼大厦里,有三十个仆人伺候他们,出入都坐汽车,或者四驾马车,喝是香槟酒,戴是高礼帽——”老头儿突然眼睛亮。
“高礼帽!”他说道。“说来奇怪,你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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