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啦凛凛?”
久到她短信都发完了,把手机往床头一扔。
温凛鼻子塞住,深呼吸了一口气,说:“你给我讲讲程诚吧。”
顾璃愣了。
程诚是她男友,谈了小半年。这小半年里他们有三分之二的时间,是在分手状态。
同情本来就是一种廉价的情绪,无关人士再惋叹,听着也像风凉话。温凛把网页点掉,喝了口热水,什么也没解释。
那时候她还不知道,这件事会以怎样曲折迂回的方式,应到她身上。
——“我不看了!”
顾璃把讲义一拍,大义凛然道:“睡觉睡觉。不信他还能挂了我。”说风就是雨,把灯一拉,欢欢乐乐铺床,“凛凛你不是还病着么,我们早点休息好了!”
温凛扯扯嘴角,对她这门课的命运表示悲观。
更有甚者质疑整个R大新院的学生素质。
温凛看着屏幕上庄清许的脸。她的表情是木然的,带有她一贯的苍白。
那是个很羸弱的师姐。有一年京城开春杨絮纷飞,庄清许做她们的助教,请了好几周的假,复课后虚弱地向她们道歉,说:“不好意思,师姐最近身体不好,耽误你们学习了。”她还记得她戴着淡蓝色口罩,纤纤弱弱向她们鞠一躬的模样。
人生无常。
出这么一桩事,她的职业生涯也算毁了。
那人是个混子,脾气不好。不过分手倒也不是他提的,他只负责把顾璃气哭,或者骂哭,然后顾璃
于是她们宿舍成了整个新闻学院最早熄灯的一间。
温凛吞了颗药,浑浑噩噩躺在床上,想那篇文章,想庄清许,当然更多地……想杨谦南。其实他与这一切都没有关联。她只是时常会想到他,想他这一会儿,又在哪里呢。
她闭着眼睛也睡不着,干脆睁开,小声说:“顾璃,你睡了吗?”
顾璃哪是那么容易睡的主,噼里啪啦发着短信,说:“还没。”
温凛那儿沉寂了好久。
顾璃手捧一本讲义,一个劲往电脑前凑:“确定是她?别是弄错了吧。”
温凛:“她手里拿着话筒,是她实习那个单位。”
顾璃手里拿的是她们院的自编教材,据说是某一年师姐们为了对付中新史这门虐课,集结在一起编的,从此之后代代相传。传到03级,又大幅编修过一次,庄清许的名字还印在第一页的鸣谢名单上。顾璃拿着书,怎么都看不进去,皱着眉头反复寻思:“庄师姐人那么好,那视频不会是假的吧。她得罪谁啦?”
温凛感冒闹得正凶,用浓重的鼻音回她:“你还是先复习吧。”
顾璃瞄她一眼,安静了。可能还觉得她有点冷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