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谦南不咸不淡道:“想见?”
“不是。就是想见见样子。”温凛说,“照片,有吗?”
他很久没动静。
过会儿,杨谦南伸出去半个身子,把手机拿来。
他相册里东西杂,翻半天,翻出张叶蕙欣。
温凛摸着他放在桌上手背,笑得娇俏:“你别生气。今晚陪你睡,好不好?”
杨谦南斜她眼。
呵。他今天没心情睡。
温凛也没料到会有这天,他们俩并肩,纯洁地躺着。
床头灯只开半盏。
然天成。
三分颓废,三分傲慢。
温凛做个深呼吸,趁他把滤嘴离开嘴唇,将要去掸烟灰那刻,扑过去。
越过半张餐桌,她吻住他嘴唇。
杨谦南口烟气没吐出来,窝囊地呛住。
温凛凑过去看。
那是他妈妈参加某个慈善活动照片。会场灯光很柔和,把她拍得很显年轻。叶蕙欣端坐在金边红色软椅上,耳环,项链,珠串,全都是同个色度翡翠。
这套翡翠首饰全都切割自同块玉石原料,在某年苏富比拍卖会上拍出过千万高价。那项链珠串中各嵌颗菩提子,沉红映着翠绿,耳坠镶嵌钻石,双环绞合,碧莹莹地晃在耳垂下,庄严宝相。
叶蕙欣抿唇浅笑,那是个不太需要调动肌肉笑。
温凛觉得她像个假人,像宗教图像里人
那温馨如水波纹似光影,很适合谈话。
杨谦南给她讲自己小时候往事,说钱东霆是个皮精,带着群男孩子去大院后头锅炉房捣乱。那地方烧是机密文件,哨兵防他们像防贼,又不能真拿他们怎样,上报领导通报家长。
他们领导哪敢用通报这个词。拎着礼物登门拜访,叶蕙欣开门,对方局促地搓半天手谈半天勤务工作,最后委婉说,你家孩子……挺皮啊。
温凛枕着他肩,咯咯地笑。
说会儿,他不说。她小心翼翼地启齿:“总听你说起你妈。你妈妈到底长什样子呀?”
温凛就在这烟雾间,倔强地,坚持不懈地封着他唇。
那晚兴许是他不在状态,温凛这忽冷忽热招数让人难以招架得住。杨谦南剧烈地咳嗽着,都被她亲懵瞬。温凛稍稍离开他唇,长长眼睫与他近在咫尺,额头有意无意地相贴,声音温柔而冷静:“你看,你明明也难受。”
只能说她挑个好时候。
杨谦南咳到喉咙和肺都有点疼,虚弱地合着眼睛,实在没力气跟她计较什。
他斜靠在椅背上,时不时会细细轻咳声,肩膀倏地抖。是真被小姑娘折磨得不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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