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凛对他无语凝噎,蹲下来,悉心从砖头缝里捡回来还他。
杨谦南扣着左手伸出来,毫无要接意图:“你想戴哪儿?”
温凛斜睇他眼:“你爱戴哪戴哪,管你这多?”说着就往原处套。
她随随便便套到第节指节,就这挂着。杨谦南自己把它推到指根,沉默地陪她走两个街区回家。
那年冬天真没有下雪。
“不知道。”温凛抬抬头,“应该不会吧。”
天气已经很冷,夜里只有四五度。杨谦南走着走着,习惯性地把手搭在她肩上,帮她挡走点风。
余光里,温凛又瞥见他手上那枚戒指。
戴在左手无名指。哪怕她再不把这段关系当回事,也觉得这个位置太刺眼。
温凛用指甲轻敲敲那圈细细金属,还是问出久藏在心疑问:“为什戴在这里?”
静望着两畔风景,心里不知怎想。
往前走三两步,路过段红色围墙。
他往里头指,说:“这里面什地方?”
温凛就着路灯瞟眼,说:“是个学校。”
徐汇中学,从前是徐家汇天主教堂。
上海阴沉沉地飘着小雨,个世纪以前教堂钟声早已成为放课铃,她从红砖缝里寻觅来枚戒指,戴上过他无名指。
这是2016年,他们见最后面。
曾经有度她觉得,他们不会再决裂。人活过某个年纪,好像
杨谦南把胳膊收回去,随手把戒指摘下来,说:“随便戴。”
温凛半信半疑地笑:“这种东西也能随便戴吗?”
杨谦南不以为意地说钱东霆手上有四个戒指呢,人就这几根指头,你让人家往哪儿戴去?
温凛注意力被钱东霆这个名字牵扯过去,暗自琢磨,十月份时候绪康白说他隐隐惹上麻烦,但这几个月来,却没在杨谦南和傅筹嘴里听见过类似苗头。也不知是真是假。
杨谦南把那枚戒指颠手心里抛着玩,失手,不小心丢。
杨谦南后退步望望那标志性红楼尖顶,随口说,还挺漂亮。
温凛说:“法国人办,以前是个教会学校。”
她随着他目光望进去,学校校舍还保留着当年水磨红砖和花岗岩,古希腊风格科林斯式柱子撑起莨苕叶花纹,夜色里依稀是座教堂。
“刚搬过来时候,有天和个本地姐姐路过这里。她说上海零几年时候下过场大雪,当时学校已经放假,里面安安静静,红楼飞雪,漫天鹅毛,到晚上像穿越回民国。那时候才好看。”
杨谦南说:“上海今年会下雪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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