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时辰还早，你不再睡？可是冷
？”宁拂衣说着便去拿棉被，被苏陌伸手阻止。
“
不冷，还有些热。”苏陌浅笑，她往窗外看，“是不是，下雪？”
宁拂衣点头。
“想，出去，看看。”苏陌费力将手伸出被褥，“你抱，好不好？”
宁拂衣不会拒绝她，当即拿来氅衣，将苏陌严严实实包裹在氅衣里，然后打横抱起，踢开门走入寒风。
但来这人间走
遭，才晓得时间可贵，像吹过掌心
风，即便她有着滔天神通，都留不住半分。
从沽南县回到山下第二日，苏陌就像坏根花，肉眼可见地枯败下去。
起初她只是身子虚弱，到最后便连路都不太能走，每日躺在床上笑，看不出哀伤之色。
盛夏末，原野翠色染上金黄，山中红黄相间，大雁时常成群结队落在河边，翌日又朝南飞去，只留下声声雁鸣。
再后来，秋色不再，寒霜结遍地，枯草沉默地垂下头颅，天地都蒙层灰色。
说，夏末同时看到第片红叶两人，便有着命定缘分。”苏陌忽然抬手。
宁拂衣随着她目光向上望，果然在二人头顶棵繁茂梧桐树梢，悄然挂片红叶。
火热红色混在片青翠中，格格不入，且卓尔不群。
宁拂衣忍住脱口而出话，暗中勾起手指，于是树梢无风自动，红叶翩翩落下。
宁拂衣抓起苏陌手臂举向半空，苏陌便捏住那片红叶，她惊喜地将红叶举在宁拂衣眼前。
料峭风吹得脸生疼，苏陌却毫不在意，她仰头望向灰蒙蒙天，感受雪粒子打在脸上触感。
“陪，坐坐，想，看雪。”苏陌说。
她面颊很久没有这样红，看上去像提几分气色。
宁拂衣忙拖来躺椅放在院中，打开院门，抱着苏陌坐在上面，让她
苏陌连笑力气都少，她每日几乎都在昏睡，偶尔清醒，就拉着宁拂衣手不说话，好像怎
都看不够她。
这天清晨，天上飘下冰粒样雪，啪嗒啪嗒打在窗上，宁拂衣被声音吵醒，披衣下床。
浑噩间，竟已是初雪，宁拂衣呆呆看着泛白山河，将窗子关严。
然而回头，却对上晶亮眼眸。
苏陌不知何时醒，正清清醒醒地望着她。
“衣衣，你瞧！”她笑着跳起，青衣转成圆弧，脸上花瓣灿然得耀眼。
宁拂衣望着她身影，眼底逐渐湿润，伴随着浅浅红。
“看见啦。”她笑道。
——
宁拂衣以往觉得寿命长也是累赘，日子慢吞吞地斗转星移，活得久，看什都没滋没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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