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蓠点头。
“神尊,最近时常痛恨自己,修行医道曾是毕生所求,但如今却深困于此,不得解脱。”江蓠说。
“为何。”褚清秋看她眼。
“因为行医救人,却不能杀人。”江蓠原本悦耳声音因为悲怆而低沉,“医者能救人,但不能救世。”
“神尊。”江蓠看着褚清秋,最后欲言又止,举起酒壶,“共饮?”
她低头思忖半晌,随后手指微抬,缕飞羽状轻烟隐入灯芯,再松手,孔明灯便又朝着远处去。
“本以为这些放上天东西不过世人妄念,却不曾想,竟还有人理会。”另道清冽嗓音在身后响起。
褚清秋没有回头,只是淡淡微笑:“人世攘攘,所愿皆多,能看见又力所能及,与之相比沧海粟。”
“世事更迭皆有其道,凡人力薄,确实难以掌控。”江蓠望向山下星河,不知想些什。
“莫说凡人,们不也皆是如此。”褚清秋喃喃道。
“喜欢吗?”褚清秋似不确定。
“喜欢死。”宁拂衣指腹划过凹凸不平凹槽,喜上眉梢,不禁凑上前,往褚清秋面颊上吧唧亲口。
于是乎听见几声窃笑,待转头时,几人却又全仰着头,念念有词地夸赞那天上焰火。
“你瞧那个,真好看。”九婴笑嘻嘻道。
“是也是也。”江蓠笑眯眯附和。
“不。”褚清秋回答。
褚清秋听得出来她言语中悲怆与试探,也深知她仇恨蓬莱,却因为修习医道而有心无力痛苦,但却不知如何回应。
江蓠笑笑,眼中泪痕闪而过,她跳舞般转圈,被九婴拉进人堆,褚清秋
“凡人所愿妄求仙人指引,可仙人呢,又有何人能助。”江蓠忽然轻笑声,那笑中尽是悲凉。
褚清秋指尖轻颤,没有言语。
“神尊往后如何打算,要同宁拂衣隐居在紫霞峰?”江蓠话锋转,低声道。
褚清秋顿顿,才道:“不知晓。”
“可这是她所愿。”她又说,“宁拂衣与不同,不能强求她。”
褚清秋暗中捏宁拂衣把,垂眸正色,脸却微红。
这夜是宁拂衣此生最为幸福夜,所爱之人尽在身侧,热热闹闹地谈天说地,酒酣耳热,山下火树银花,山上明灯璀璨。
兴尽之时,几人两鸟勾肩搭背地唱起歌儿,宁拂衣不想参与,便假意喝醉,仰躺于花丛,看向忽明忽暗天空。
炮竹声还在响,无数许愿孔明灯飘到山上。
褚清秋负手站于山崖边,掌心翻转,盏最为明亮灯落于她手中,灯上所书:愿家母去疾安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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