坦克声音稍微小点。
"上哪儿都好,就是不能在太阳旗下活着!"
"对!"瑞宣点点头,胖脸上起层小白疙疸。"不过,也别太忙吧?谁知道事情准变成什样子呢。万过几天和平解决,岂不是多此举?你还差年才能毕业!""你想,日本人能叼住北平,再撒嘴?"
"除非把华北利益全给他!"
"没华北,还有北平?"
坦克车声音更大,空中与地上都在颤抖。
最爱和平中国最爱和平北平,带着它由历代智慧与心血而建成湖山,宫殿,坛社,寺宇,宅园,楼阁与九条彩龙影壁,带着它合抱古柏,倒垂翠柳,白玉石桥梁,与四季花草,带着它最轻脆语言,温美礼貌,诚实交易,徐缓脚步,与唱给宫廷听歌剧……不为什,不为什,突然被飞机与坦克强xx着它天空与柏油路!
"大哥!"老三叫声。
街上坦克,象几座铁矿崩炸似发狂响着,瑞宣耳与心仿佛全聋。
"大哥!"
责任,他体谅又逼着他去顾虑那最迫切问题。他想起文天祥,史可法,和许多许多民族英雄,同时也想起杜甫在流离中诗歌。
老二还在屋中收听广播——日本人广播。
老三在院中把脚跳起多高:"老二,你要不把它关上,就用石头砸碎它!"
小顺儿吓愣,忙跑到祖母屋里去。祖母微弱声音叫着,"老三!老三!"
瑞宣声没出把老三拉到自己屋中来。
瑞宣楞会儿,才说:"是说,咱们允许他用
"啊?"瑞宣头偏起些,用耳朵来找老三声音。"呕!说吧!"
"得走!大哥!不能在这里作亡国奴!"
"啊?"瑞宣心还跟着坦克声音往前走。
"得走!"瑞全重句。
"走?上哪儿?"
哥儿俩对楞好大半天,都想说话,而不知从何处说起。老三先打破沉寂,叫声:"大哥!"瑞宣没有答应出来,好象有个枣核堵住他嗓子。老三把想起来话又忘。
屋里,院中,到处,都没有声响。天是那晴,阳光是那亮,可是整个大城——九门紧闭——象晴光下古墓!
忽然,远处有些声音,象从山上往下轱辘石头。"老三,听!"瑞宣以为是重轰炸机声音。
"敌人坦克车,在街上示威!"老三嘴角上有点为阻拦嘴唇颤动惨笑。
老大又听听。"对!坦克车!辆数很多!哼!"他咬住嘴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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