骂
这
句，而后补上："再见！"扭头就走开。
瑞宣独自楞会儿，也慢慢走进家门。他不知道怎样判断刘师傅与程长顺才好。论心地，他们都是有点血性人。论处境，他们与他都差不多样。他没法夸赞他们，也不好意思责备他们。他们与他好象是专为在北平等着受灵魂凌迟而生下来。北平是他们生身之地，也是他们坟地——也许教日本人把他们活埋！
不过，他五毒饼可成功。祁老人不想吃，可是脸上有笑容。在他七十多年记忆里，每件事和每季节都有组卡片，记载着套东西与办法。在他端阳节那组卡片中，五毒饼正和中秋月饼与年节年糕样，是用红字写着。他不定想吃它们，但是愿意看到它们，好与脑中卡片对证下，而后觉得世界还没有变动，可以放心。今年端阳，他没看见樱桃，桑葚，粽子，与神符。他没说什，而心中卡片却七上八下出现，使他不安。现在，至少他看见样东西，而且是用红字写着样东西，他觉得端阳节有着落，连日本人也没能消灭它。他赶紧拿两块分给小顺儿与妞子。
小顺儿和妞子都用双手捧着那块点心，小妞子乐得直吸气。小顺儿已经咬口，才问："这是五毒饼呀！有毒啊？"老人叹着气笑笑："上边蝎子，蜈蚣，都是模子磕出来，没有毒！"
瑞宣在旁看着，起初是可怜孩子们——自从北平陷落，孩子们什也吃不到。待会儿，他忽然悟出点道理来："怪不得有人作汉*呢，好吃好喝到底是人生基本享受呀！有好吃，小孩子便笑得和小天使般可爱！"他看着小顺儿，点点头。
"爸！"小顺儿从点心中挪动着舌头："你干吗直点头呀？"小妞子怕大人说她专顾吃，也莫名其妙问声："点头？"
瑞宣惨笑下，不愿回答什。假若他要回答，他必定是说："可是，
不能为孩子们笑容而出卖灵魂！"他不象老二那心中存不住事。他不想马上告诉家中，他已找到新位置。假若在太平年月，他定很高兴得到那个位置，因为既可以多挣点钱，又可以天天有说英语机会，还可以看到外国书籍杂志，和听外国语广播。现在，他还看见这些便利，可是高兴不起来。他总觉得放弃那群学生是件不勇敢不义气，和逃避责任事。假若告诉家中，他猜得到，大家必定非常欢喜，而大家欢喜就会更增多他惭愧与苦痛。
但是，看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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