己是受委屈好人,所以大家理应同情他,怜爱他。他会儿要落泪,会儿又要笑出来,象个小三花脸。
晚间,瑞宣回来,进门便被全家给包围住。他,身子虽在家里,心可是在重庆。在使馆里,他得到许多外面不晓得情报。他知道战事正在哪里打得正激烈,知道敌机又在哪里肆虐,知道敌军在海南岛登陆,和兰州空战们击落九架敌机,知道英国借给们五百万镑,知道……知道越多,他心里就越七上八下不安。得到个好消息,他就自己发笑,同时厌恶那些以为中国已经亡,而死心蹋地想在北平鬼混人们。得到个坏消息,他便由厌恶别人而改为厌恶自己,他自己为什不去为国效力呢。在他心中,中国不仅没有亡,而且还正拚命挣扎奋斗;中国不单是活着,而且是表现着活力量与决心。这样下去,中国必不会死亡,而世界各国也决不会永远袖手旁观。象诗人会梦见柳暗花明又村似,因为他关心国家,也就看见国家光明。因此,对于家中那些小小鸡毛蒜皮事,他都不大注意。他耳朵并没有聋,可是近来往往听不见家人说话。他好象正思索着道算术上难题那样心不在焉。即使他想到家中事,那些事也不会单独解决,而须等国事有办法,才能有合理处置。比如说:小顺儿已经到入学年龄,可是他能教孩子去受奴化教育吗?不入学吧,他自己又没工夫教孩子读书识字。这便是个无可解决问题,除非北平能很快光复。在思索这些小问题时候,他才更感到个人与国家关系是何等息息相关。人是鱼,国家是水;离开水,只有死亡。
对瑞丰事,他实在没有精神去管。在厌烦之中,他想好句很俏皮话:"不能替你去恋爱,也管不着你离婚!"可是,他不肯说出来。他是个没出息国民,可得充作"全能"大哥。他是中国人,每个中国人都须负起些无可奈何责任,即使那些责任等于无聊。他细心听大家说,而后很和悦发表意见,虽然他准知道他意见若被采纳,以后他便是"祸首",谁都可以责备他。
"看哪,老二,好不好冷静会儿,再慢慢看有什发展呢?她也许是时冲动,而东阳也不见得真要她。暂时冷静点,说不定事情还有转圈。"
"不!大哥!"老二把大哥叫得极亲热。"你不懂得她,她要干什就定往牛犄角里钻,决不回头!"
"要是那样呢?"瑞宣还婆婆妈妈说,"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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