们肯改过,不见得就赎罪;们不肯改过,们就必定死。""喂——"招弟撇着嘴说:"反正不会作事!只知道要妈妈!"
"招弟!"晓荷亲热叫。"你说对!就凭咱们,作点小事,混饭吃,那教人耻笑!把咱们绸缎衣服换成粗布,把咱们酒饭换上粗饽饽辣饼子,咱们还见人不见呢?"他转向大女儿:"高第,你向就别扭,到如今大祸临头还是这别扭!好啦,你看家,和招弟出去,这总行吧?"高第还想说话,可是只叹口气。
招弟开始抹口红,和往脸上加香粉。整妆完毕,她拉着晓荷走出去。刚到号门口,晓荷必恭必敬把脚并齐,预备门开便深深鞠躬。招弟叩门。
老太婆来开门。刚看清楚门外人,她把门又关上。冠家父女楞住。
"事情严重!严重!"晓荷告诉招弟。"你看,你妈妈刚刚出事,立竿见影,人家马上不搭理咱们!这,这怎办呢?"
招弟挂火:"爸爸你回家,跑跑去!有朋友!必能把妈妈救出来!"说完,她跑出胡同去。
晓荷独自回家。他心中极乱。他不会反省,而只管眼前。眼前,又恰好是片盆儿朝天碗儿朝地景象。他不肯下手去整理它们,不整理吧,又没地方坐坐,放放脚。他急得老想落泪。
更迫切是天已黑上来,他腹中已开始咕噜咕噜响,而没人给他作饭。他到厨房看看,火已经灭。他叹口气。这已不象个家,虽然他确是在家里!家,可是没有点火亮,口开水,更不要提香片茶与酒饭。
高第正收拾屋子。她作事方法显着很笨,可是她确愿意作,高兴作。在家里,她向受大家冷淡,对什事她都没有发言权,不能插手帮忙。今天,她仿佛变成主人,不必问谁,不必看谁眼色,而只凭着自己心意与判断,愿意怎作去怎作。她不是不知道家庭前途暗淡,可是她也觉得只有暗淡与困苦才能改变切;假使能慢慢变好,那就先吃点苦头也值得。她也知道自己没有多大本事,假若妈妈真去不回头,她是否能养活着自己与爸爸,颇成问题。但是,她决定不教那个问题给吓倒。她须努力,挣扎,奋斗;她想,只要自己有用武之地,她定不会走到绝路。她短鼻子上出汗,眼中发着光,种准知道事情不妙而毫不惧怕光。听见爸爸回来,她作得更起劲。她要教爸爸看看,她是沉得住气,能作事人。
晓荷看着女儿操作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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