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。她不明白这是怎回事。她后悔自己来迟。假若她须等到晌午,孩子和老人们午饭怎办呢?她着急,大眼睛东扫西瞧,想找个熟人打听下,这到底是怎回事,和什时候才发粮。可是,附近没有个熟人。她明白,小羊圈人,对领粮这类事是向来不肯落后;说不定,他们在两个钟头以前已经来到,立在最前边,好能早些拿到粮。她后悔自己为什忘早来些。她前面,位老太婆居然带来小板凳,另位中年妇人拿着小伞。是,她们都有准备。她自己可是什也没有;她须把腿站酸,把头晒疼,直等几个钟头。她似乎还没学会怎作亡国奴!
在她初到时候,大家都老老实实立着,即使彼此交谈,也都是轻轻嘀咕,不敢高声。人群处,有十来个巡警维持秩序,其中有两三个是拿着皮鞭。看看皮鞭,连彼此低声嘀咕都赶紧闭上嘴;他们爱惯"和平",不肯往身上招揽皮鞭;他们知道,有日本人给巡警们撑腰,皮鞭是特别无情。
及至立久,太阳越来越强,阴影越来越小,大家开始感到烦躁,前前后后都出声音。巡警们脚与眼也开始加紧活动。起初,巡警们眼神所至,便使些人安静会儿,等巡警走开再开始嘈嘈。这样,声音会儿在这边大起来,却在那边低下去,始终没打成片,成为致反抗。渐渐,巡警眼神失去作用,人群从头至尾成列走动着火车,到处都乱响。
韵梅有点发慌,唯恐出点什乱子;她没有出头露面在街上乱挤乱闹习惯。她想回家。但是,想到自己责任,她又改念头。不,她不能逃走,她必须弄回粮食去!她警告自己:必须留神,可是不要害怕!
很热阳光已射在她头上。最初,她只感到头发发热;过会儿,她头皮痒痒起来,痒得怪难过。她夹肢窝和头上都出汗。抬头看看,天空已不是蓝汪汪,而是到处颤动着些白气。风已停止,马路旁树木叶子上带着层灰土,动也不动。便道上,过来车马便带起好多灰尘,灰白,有牲口粪与尿味,呛得她鼻子眼里发痒。无聊,她把小手绢从腕上解下来,擦擦头上汗,而后把它紧紧握在手中。
她看见白巡长,心中立刻安定些。白巡长能干与和善使她相信:有他在这里,定不会出乱子。她点点头,他走过来:"祁太太,为什不来个男人呢?"她没回答他问题。而笑着问他:"为什还不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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