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,金三爷总算是钱先生亲家。
他拿定主意,先别忙,等他向明月和尚交稿时候,先跟明月商量商量。
金三爷见瑞宣嘴这严实,起疑。他觉着瑞宣准知道钱先生下落,只不过不肯告诉他罢。他拿定主意,跟着瑞宣看个究竟。
金三发现瑞宣在个小铺子里跟明月见面,便又盯上明月,发现那座小庙。
金三不敢贸然进庙,要是钱先生真在那儿,他冒冒失失地撞进去,劝亲家跟日本人合作,而钱先生不肯听他,就会马上换个地方躲起来,那——再说,要是钱先生不听他,他能昧着良心叫日本人来逮吗?
他去看瑞宣时候,看见小羊圈号和三号宅子。他想起几年前背着钱先生去找冠晓荷事。难道如今他自己也跟冠晓荷样?冠家人是群狗,而金三爷可是黄帝子孙。
要是钱亲家真在小庙里,他又不去报告日本人,岂不是就犯包庇亲戚罪,不但人受连累,连产业也得玩儿完!
他良心跟恶念展开斗争,谁对谁也不肯让步。是万恶侵略战争,逼得他为个人安危,竟想出卖自己亲戚。
他常在小庙附近徘徊,不敢进去。他想见见他最敬佩亲家兼朋友,可是,他也怕见钱先生会挨骂。他在小庙门外踟蹰不前时候,有几个人在后面跟着他。他虽然不敢往小庙里进,可是那些人却悄悄地摸进去。钱先生被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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