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知州思索片刻,倒吸口凉气:“韩史官家?韩史官不是因为……”
他放低声音:“不是因为私修国史,被圣上下大狱吗?他们家不是罪臣……”
温言冷冷地瞥他眼。
柳知州没敢再说,转身去问旁人:“韩史官不是被下狱吗?”
“圣上网开面,把韩家赶回老家。”
韩悯回头看眼:“还在后面、马上就到。东西不多,足够救急。”
傅询眼中全是笑意:“辛苦你。”
韩悯将双手拢在自己袖中,小声提醒道:“王爷,身份不太方便,换个地方说话吧。”
傅询点头,身边人奉上大氅。
韩悯来不及推拒,傅询提起大氅,抖落开,仔仔细细地给他披上。
及至傅询走下城楼,那文人也到城门前。
文人翻身下马,站定之后,要给他行礼。
“王爷。”
许是被冻,声音也有些沙哑。
傅询伸出手扶他,又想握住他手,然而只是虚握下,就自行收回手。
头发,身同颜色粗布衣裳,衣袖衣角,随迎面吹来北风上下翻飞,猎猎作响。
双杏眼亮如宝石。
雪地里冻得有点冷,颊上微红。
赶路赶得急,双唇冻得通红,张合,吐出些许热气,都变作雾气,晕作傅询眼底笑意。
文人抬眼时,看见站在城楼上傅询,笑笑。
柳知州然地点点头:“噢。那这位韩二公子?”
“韩家两三年前还在永安城,他与王爷同岁,从小同玩耍,同念书,自然亲厚……”
听闻此言,温言忽
他二人同进城,也不要旁人跟着。
那头儿,柳知州不认得韩悯,便转头去问温言。
他自开始赈灾时,就看见温言跟着傅询、跟在傅询身边做事,他觉着温言是傅询幕僚。
“温公子,那位是?”
温言答道:“韩悯,韩史官家二公子。”
他压低声音,唤声:“韩悯。”
实是高兴极,才会连名带姓儿地喊他。
韩悯重重地点头:“嗯。”
傅询仍是低声问道:“你怎来?”
“听说王爷来柳州赈灾,在桐州,离得不远,想着王爷或许会遇到难处,就凑点粮食和药材过来。”
他甩手,挥起手中马鞭,马鞭落在地上,“啪”声响,扬起碎雪粒子。
算是打招呼。
傅询也不自觉勾起唇角,说话声音都大些,仿佛向城墙上众人宣告,又仿佛是在炫耀:“那也是人。”
他边说这话,边走下城楼。
匆匆吩咐道:“开城门,煮碗姜汤,拿两件厚衣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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