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火通明,韩悯坐在傅询腿上,连笔也拿不稳,在朝臣觐给傅询奏章上胡乱涂两笔,便丢开笔,趴在案上安心地睡着。
傅询心思沉,伸手抚抚他鬓角。
他是这样入睡。
这两年来,他竟是这样入睡。
又因为最后是傅询把他救出来,所以傅询给他盖上自己大氅、傅询伸手碰碰他脸,他就能放松些。
想明白这层,傅询便朝梁老太医摆手,让他下去。
傅询坐在榻边,握住韩悯手,好让他安心睡会儿。
没过多久,韩悯就睁开眼睛,双目通红:“傅询……”
原本傅询正靠在榻边出神,听见他喊,忙应道:“怎?”
恭王傅筌在后边求皇帝为他做主。
原来傅询是真烧过恭王府。
只是那时,韩悯整个人都混混沌沌,他直以为是做梦。
*
此时福宁殿里,傅询垂眸看着他,大约也猜到。
晕,只有两行眼泪自眼角流下。
正拿着刀子用火炙烤时,房门忽然被人推开。
房里人大乱,韩悯趁机滚到桌下藏着。
有个人说:“王爷,这地方污秽,您请别处……”
傅询踹开跪在脚边人,在桌前蹲下,掀开桌布。
他没回答,瘪着嘴就哭。
傅询下慌神,摸摸他脸,像从前般哄他:“没事,你睡吧,睡会儿就没事。”
韩悯烧糊涂,呜呜咽咽地道:“不睡,要写字。”
“好。”
傅询拿过大氅,把他裹好,抱着他去偏殿书房。
被关在暗室里那几日,韩悯被吓坏,他是从那时候开始,夜里总是睡不好。
他藏得太深,总是云淡风轻模样,恐怕连他家里人也不是全都知道。
现在仔细想想,傅询才知道,其实相处时,他露出过些破绽。
不久前在柳州,大半夜,韩悯还坐在书案前写东西,不愿意上榻去睡。还是傅询看着他,让他睡觉,想来也是睡没多久就爬起来,反倒是白日里睡得久,还被旁人说过恃宠生娇。
在桐州时,两人同睡间房。隔着屏风,傅询总听见他夜里翻身,约莫也是睁着眼睛、翻来覆去地睡不着,又不敢表现出来。
韩悯看见他,没哭也没喊,呆呆地唤声:“傅询……”
傅询跪在地上,伸出手,把他抱出来。
折腾不知道几天,韩悯迷迷糊糊,出来时,已是夜里。
他恍惚看见不远处熊熊火光,便问:“那儿怎?”
傅询抱着他,用额头贴贴他额头,低声安慰他:“不要紧,你睡吧,睡醒就没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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