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当着傅筌面,将蜡烛捻灭。暗室重陷黑暗,点光亮也无。
傅筌从喉咙里挤出声嘶哑低沉声音,傅询没有说话,将熄灭蜡烛丢到他面前,转身离开。
铁门声巨响,只留下傅筌人。
不多久,傅筌就受不这种永久无边黑暗,他摸索着捡起地上蜡烛,抱在怀里,将铁链扯得阵乱响。
他不知道该说什话来求饶,才能让他们重新把蜡烛点上。
角落里,傅筌冷笑声。
“难怪。”
他声调没有任何起伏。
傅询停下脚步,回头看他。
他仿佛是在自言自语,又仿佛是在不自觉地呓语。
他坐在角落里,右手手心血窟窿空洞洞,凝结血液糊在掌心。
傅询坐在他对面,靠在椅背上,拢着双手,架着脚,目光阴鸷。
此外再无他人。
傅询冷冷地瞧着他:“朕最后问你遍,先帝走时,吩咐你什?”
没有回答,傅筌只是掀掀眼皮,瞥他眼,眼中毫无波澜。
恭王府西北角花园假山下,有几个暗室。
这地方原本是很隐蔽,要查抄之前,傅询特意提点卫归两句,他这才在地上找到个不起眼铁环。
将铁环拉起,才能发现花园地上石板原来是松动,将石板挪开,顺着狭窄石阶下去,是并排三个暗室。
暗室逼仄,走廊仅容单人行走。
房间也十分窄小,稍微撑开手就能碰到两边墙壁。
发出也只是野兽般吼叫
“原来如此,原来如此,你喜欢他。只可惜先帝恨极韩家,容不下韩家,容不下韩悯,更容不下你喜欢他。先帝游魂不散,你永远没办法得到他,你永远没办法……”
他话最后轻到听不见。
傅询磨磨后槽牙,没有对他动手,却走到墙上烛台边,抬手捻灭原本就昏暗烛焰。
傅筌抬头看着,眼中光暗几分。
而后,他看见傅询又走到对面烛台边,拿起暗室里唯支蜡烛,走到他面前。
这时,卫环在外边敲敲铁门:“圣上,韩大人过来,说天色不早,起回去。”
傅询直起身子:“他到哪里?”
隔着门,卫环答道:“应该过圆月门,哥和他起。”
傅询却仿佛有些紧张,道:“让他别进来,就过去。”
他站起身要走。
暗室深藏地下,不见天日,阴冷刺骨。
不知道这儿从前关过多少人。
如今傅筌自己也被关在这里,也算是轮回报应。
墙上烛台点着两支蜡烛,发出幽微光。
傅筌手脚上都缠着铁链,链子嵌入墙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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