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听杨公公继续道:“后来先皇拗不过今上,就还是把你给他。”
这个韩悯倒是记得,他醒来时,看见傅询就坐在榻边。
还没说话,他睁眼先流泪,傅询用手指帮他眼泪抹去:“没事。”
韩悯哑着嗓子,哭也哭不出声来,只是个劲儿地流眼泪。傅询就把他抱起来,哄小孩子似拍拍他背。
悲怆至极,韩悯呕口鲜血。傅询看着衣上抹猩红,顿时也红眼睛,只把他抱得更紧。
杨公公笑着道:“圣上直不怎会提起这些事情。”
韩悯转念想,好像也是。
“他既然不想跟说,就不要告诉他知道。”
“好。”
韩悯抱住杨公公手臂,挨在他身边,没有说话。
到你。原本恭王把你讨去,只说做侍从使,还以为,他与你从前有些交情,应该不会太难为你,谁知道他对你用私刑。你那时候都被折磨得没人形,轻得缕烟似。看着都心疼死。”
韩悯道:“可是分明记得,那火光是离得远远,看也看不清楚……”
杨公公仔细想想:“你那时候问他,那火光是怎回事,是不是?”
“是,那火光明明离很远。”
“你问完那话,圣上就把你眼睛挡住。他不让你看,你自然看不清楚。”
韩悯这才终于哭着说话:“傅询!”
傅询拍着他背,从喉咙里挤出来声低沉“嗯”。
韩悯看见自己吐血,以为自己命不久矣,于是哭得更凶,喊道:“你帮照顾爷爷他们,下辈子再也不和你打架,存钱,全都给你……”
他抹着眼泪嘱咐自己遗言,傅询也没答应,只说两
杨公公摸摸他脑袋:“所以你回来时候,才跟你说,圣上爱惜你才华,你不会走。”
韩悯抬头问道:“那他后来被先皇罚吗?”
“自然是罚。先皇怪他忤逆,让他在紫宸殿外跪天,正巧那天上朝,文武百官都从他身边经过,不敢抬头也不敢低头,更不敢看他。他倒是跪得稳,动也没动。看着又心疼死。”
韩悯记得,那时候被带回去之后,他昏昏沉沉地在床上躺很久。
彻底清醒过来时,傅询已经回来,还说他昏迷好几天,大约就是在这几天里,傅询被罚跪。
原来如此,韩悯恍然。
他梦没有错,旁人说也都没有错。
如同今日在马车里,他将帕子覆在眼前,那烛光忽远忽近。
原来是傅询遮住他眼睛,不让他看。
他小声道:“可是傅询从来没跟提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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