趁着墨迹未干,傅询再用手指沾点,抹在韩悯脸上。
他躲闪不及,右边脸上也黑道。
傅询亦是振振有词:“既然你都这写,多抹几道,也不算吃亏。”
韩悯还要再记,却被傅询捧住脸。
随侍宫人们远远跟着,忽然听见圣上呵斥韩起居郎:“别动。”
分明是关心他,嘴上却说:“下回弄到脸上可怎办?”
反正韩悯只听出来嘲笑意思。
韩悯闷闷道:“臣写这多年字,不会弄到脸上。”
傅询抬起手,才擦过韩悯手上墨迹手指,在他左边脸上抹道。
“这不就弄到脸上?”
傅询不动声色地看他眼,挥手屏退辇车,问韩悯道:“走回去?”
“好。”
走不是来时宫道,傅询带着他绕条路,宫人远远地跟在后面,在边上花园里转圈。
走在石子路小径上,傅询朝他伸出手:“给看看。”
韩悯把写满字叠纸递给他。
询以为他会跟不上,完全是多虑。
他在桐州时,个人做两份活儿——抄书和续写话本。
这两年他写字,比前十几年写还要多,有时候赶得急,连夜赶出来,也是有。
而之后,群臣也没有注意到,殿上除圣上,还有个人也坐下。
场大朝会可能持续很久。
他们连忙在原地停下,垂首低眉,不敢多看。
心中纷纷叹气:“韩起居郎好可怜。”
而后传来声清脆“啪”,他们下意识抬头,看见韩起居郎把
韩悯愣,但是想起早晨来时,柳停跟他说过话,不能跟傅询吵架,更不能打架。
于是他拿出纸笔,愤而落笔——
午,君戏臣,举止不端,荒谬滑稽。
傅询看着他写下这句话,面色滞:“你这样写?”
韩悯理直气壮:“臣只是如实记录。”
这只是记草稿,回去还要重新整理遍。
照例皇帝是不该看起居注,但他是皇帝。
他随手翻翻,淡淡道:“下回让他们长话短说,写在折子上递上来。”
韩悯便道:“多谢陛下体恤。”
傅询又看见他手上沾着墨迹,便帮他搓搓。
韩悯向身子弱,要他站上午,他可能受不。不过要他坐着写上午字,这是他常做事情。
手有点酸,写字速度也放缓,有点饿时候,朝会结束。
他将听到“退朝”二字也写在纸上,这才反应过来,可以走。
傅询站起身,他也连忙站起来,跟着傅询从后殿离开。
他暗中捶捶坐得久、有点发酸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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