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（4 / 7）

。有时个单独巨星横刺入天角，光尾极长，放射着星花；红，渐黄；在最后挺进，忽然狂悦似把天角照白条，好象刺开万重黑暗，透进并逗留些乳白光。余光散尽，黑暗似晃动几下，又包合起来，静静懒懒群星又复原位，在秋风上微笑。地上飞着些寻求情侣秋萤，也作着星样游戏。

第二天，祥子起得很早，拉起车就出去。头与喉中都有点发痛，这是因为第次喝酒，他倒没去注意。坐在个小胡同口上，清晨小风吹着他头，他知道这点头疼不久就会过去。可是他心中另有些事儿，使他憋闷得慌，而且时没有方法去开脱。昨天夜里事教他疑惑，羞愧，难过，并且觉着有点危险。

他不明白虎姑娘是怎回事。她已早不是处女，祥子在几点钟前才知道。他向很敬重她，而且没有听说过她有什不规矩地方；虽然她对大家很随便爽快，可是大家没在背地里讲论过她；即使车夫中有说她坏话，也是说她厉害，没有别。那，为什有昨夜那场呢？

这个既显着胡涂，祥子也怀疑昨晚事儿。她知道他没在车厂里，怎能是心意等着他？假若是随便哪个都可以话……祥子把头低下去。他来自乡间，虽然向没有想到娶亲事，可是心中并非没有个算计；假若他有自己车，生活舒服些，而且愿意娶亲话，他必定到乡下娶个年轻力壮，吃得苦，能洗能作姑娘。象他那个岁数小伙子们，即使有人管着，哪个不偷偷跑"白房子"①？祥子始终不肯随和，来他自居为要强人，不能把钱花在娘儿们身上；二来他亲眼得见那些花冤钱傻子们——有才十八九岁——在厕所里头顶着墙还撒不出尿来。最后，他必须规规矩矩，才能对得起将来老婆，因为旦要娶，就必娶个清二白姑娘，所以自己也得象那回事儿。可是现在，现在……想起虎妞，设若当个朋友看，她确是不错；当个娘们看，她丑，老，厉害，不要脸！就是想起抢去他车，而且几乎要他命那些大兵，也没有象想起她这可恨可厌！她把他由乡间带来那点清凉劲儿毁尽，他现在成个偷娘们人！

再说，这个事要是吵嚷开，被刘四知道呢？刘四晓得不晓得他女儿是个破货呢？假若不知道，祥子岂不独自背上黑锅？假若早就知道而不愿意管束女儿，那他们父女是什东西呢？他和这样人搀合着，他自己又是什东西呢？就是他们父女都愿意，他也不能要她；不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