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来。
南边炮声啊!琼斯博罗和塔拉——还有爱伦,不就在南边吗?
现在,就在此刻,北方佬也许已经到塔拉!她再细听,可是她耳朵里那突突脉搏声把远处炮击声掩盖得几乎听不见。不,他们不可能已到达琼斯博罗。如果真到那远地方,炮声就不会这样清晰,这样响。不过,他们从这里向琼斯博罗移动至少已经十英里,大概已靠近拉甫雷迪那个小小居留地。可是琼斯博罗在拉甫雷迪南边最多不过十英里呢。
炮声在南边响起来,这可能就是北方佬给亚特兰大敲起丧钟啊!不过,对于最担心母亲安全思嘉来说,南边战斗只不过是塔拉附近战斗罢。她不停地绞扭着两只手,她在房间里踱过来踱过去,第次充分而明确地意识到南军可能被打败。想到谢尔曼部队已成千上万地逼近塔拉,她就清楚地看出战局严峻和可怕。而这点,无论是围城中击碎窗玻璃枪声,还是缺吃缺穿苦难,或者那长列长列躺着垂死者,都不曾使她认识过。谢尔曼部队离塔拉只有几英里!这样,即使北方佬最终被打垮,他们也会沿着大路向塔拉退却,而杰拉尔德可能来不及带着三个生病女人躲避他们。
啊,要是她现在跟他们在起,也不管北方佬来不来,那才好呢!她光着脚,披着睡衣,在地板上走来走去,可是越走便越觉得很严重,预感到事情不妙。她必须回到母亲身边去,必须回家。
她听到下面厨房里传来碗碟声,这是百里茜在准备早餐,可是没听见米德太太女仆贝特茜声音。百里茜用尖利而忧伤腔调在唱:“再过几天啊……”,这歌声思嘉听起来很觉刺耳,那悲伤含意更叫她害怕,她只好披上条围巾,啪哒啪哒穿过厅堂,走到后面楼梯口高声喊道:“别唱,百里茜!”“太太!知道,"百里茜在楼下不高兴地答应声,思嘉听不觉深深抽口气,突然感到惭愧起来。
“贝特茜到哪里去?”
“她还没来呢。俺不知道。”
思嘉走到媚兰门口,把门略略推开,朝阳光明丽卧室里看看。媚兰穿着睡衣躺在床上,闭着眼睛,眼睛周围现出道黑圈,那张鸡心脸有些浮肿、本来苗条身躯也变得有点畸形丑陋。要是艾希礼现在看见才好呢。思嘉恶意地设想,媚兰比她所见过任何孕妇都更难看。她打量着,这时媚兰睁开眼睛亲切而温柔地对她笑笑,脸色也顿时明朗起来。
“进来吧,"她艰难地翻过身来招呼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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