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想。确是不能迈步;这正是他们非叫走不可理由——假如这样用不太羞辱“理由”这两个字。
汗已使睁不开眼,手是在背后锁着;就是想摇摇头摆掉几个汗珠也不行,他们箍着脖子呢!直挺着走,不,不是走,但是找不到个字足以表示跳,拐,跌,扭……
等等搀合起来行动。
走出只有几步,听见——幸而他们还没堵上耳朵——那群鸟齐“扎”声,颇似战场上冲锋“杀”;当然是全飞下去享受……恨自己;假如早点动手,也许能已把同学埋好;为什在那块呆呆看着呢!朋友!就是能不死,能再到这里来,恐怕连你点骨头渣儿也找不着!终身甜美记忆总量也抵不住这点悲苦惭愧,哪时想起来哪时便觉得是个人类中最没价值!
好象在恶梦里:虽然身体受着痛苦,可是还能思想着另外些事;思想完全集中到亡友,闭着眼看脑中那些鹰,啄食着他肉,也啄食着心。走到哪里?
就是能睁开眼,也不顾得看;还希望记清道路,预备逃出来吗?是走呢?还是跳呢?还是滚呢?猫人们知道。心没在这个上,肉体已经象不属于。只觉得头上汗直流,就象受重伤后还有点知觉那样,渺渺茫茫觉不出身体在哪里,只知道有些地方往出冒汗,命似乎已不在自己手中,可是并不觉得痛苦。
眼前完全黑;黑过阵,睁开眼;象醉后刚还酒样子。觉出腿腕疼痛来,疼得钻心;本能要用手去摸摸,手腕还锁着呢。这时候眼中才看见东西,虽然似乎已经睁开半天。已经在个小船上;什时候上船,怎样上去,全不知道。大概是上去半天,因为脚腕已缓醒过来,已觉得疼痛。试着回回头,脖子上那两只热手已没有;回过头去看,什也没有。上面是那银灰天;下面是条温腻深灰河,点声音也没有,可是流得很快;中间是与只小船,随流而下。三
顾不得切危险,危险这两个字在此时完全不会在脑中发现。热,饿,渴,痛,都不足以胜过疲乏——已坐半个多月飞机——不知道怎会挣扎得斜卧起来,就那睡去;仰卧是不可能,手上锁镣不许放平脊背。把命交给这浑腻蒸热河水,只管睡;还希望在这种情形里作个好梦吗!?
再睁眼,已靠在个小屋角坐着呢;不是小屋,小洞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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