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不得切危险,危险这两个字在此时完全不会在脑中发现。热,饿,渴,痛,都不足以胜过疲乏——已坐半个多月飞机——不知道怎会挣扎得斜卧起来,就那睡去;仰卧是不可能,手上锁镣不许放平脊背。把命交给这浑腻蒸热河水,只管睡;还希望在这种情形里作个好梦吗!?
再睁眼,已靠在个小屋角坐着呢;不是小屋,小洞更真实点;没有窗户,没有门;四块似乎是墙东西围着块连草还没铲去地,顶棚是小块银灰色天。手已自由,可是腰中多根粗绳,这头缠着腰,虽然并不需要这根腰带,那头看不见,或者是在墙外拴着;必定是从天而降被系下来。怀中手枪还在,奇怪!
什意思呢?绑票?向地球上去索款?太费事。捉住怪物,预备训练好去到动物园里展览?或是送到生物学院去解剖?这倒是近乎情理。笑,确乎有点要疯。口渴得要命。为什不拿去手枪呢?这点惊异与安慰并不能使口中增多些津液。往四处看,绝处逢生。与坐着地方平行墙角有个石罐。里边有什?谁去管,定过去看看,本能是比理智更聪明。脚腕还绊着,跳吧。忍着痛往起站,立不起来,试几试,腿已经不听命令。坐着吧。渴得胸中要裂。肉体需要把高尚精神丧尽,爬吧!
小洞不甚宽大,伏在地上,也不过只差几寸吧,伸手就可以摸着那命中希望希望,那个宝贝罐子。但是,那根腰带在躺平以前便下警告,它不允许躺平,设若定要往前去,它便要把吊起来。无望。
口中燃烧使又起飞智:脚在前,仰卧前进,学那翻不过身小硬盖虫。绳子虽然很紧,用力挣扎究竟可以往肋部上匀匀,肋部总比腿根瘦些,能匀到胸部,脚便可以碰到罐子上,哪怕把肋部都磨破呢,究竟比这渴着强。肋部皮破,不管;前进,疼,不管;啊,脚碰着那个宝贝!
脚腕锁得那紧,两个脚尖直着可以碰到罐子,但是张不开,无从把它抱住;拳起点腿来,脚尖可以张开些,可是又碰不到罐子。无望。
只好仰卧观天。不由摸出手枪来。口渴得紧。看看那玲珑轻便小枪。闭上眼,把那光滑小圆枪口放在太阳穴上;手指动,便永不会口渴。心中忽然亮,极快坐起来,转过身来面向墙角,对准面前粗绳,噹,噹,两枪,绳子烧糊块。手撕牙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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