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闭着气专等小赵,小赵来到,他就知道是五年徒刑,还是取保释放。
小赵没来。
二
小赵为什没来?老李不敢问。吴先生虽然是小赵亲戚,可是最不关心小赵事,除托小赵给维持地位,他简直不大爱和小
烧孔,永远在这里,永远。大而丑月份牌,五天没撕,老李不来没人管撕。玻璃上土!怪物肚子里没人管任何事情。他把月份牌扯下五页来,扔在纸篓里;也配叫作纸篓,靠着两面墙还随时自己倒下来。
他坐在自己椅子上,屋中最破那把,发楞。公事,公事就是没事;世界上没有公事,人类点也不吃亏。公文,公文,公文,没头没尾,没结没完公文。只有样事是真——可恨它是真——和人民要钱。这个怪物吃钱,吐公文!钱到哪儿去?没人知道。只见有人买洋楼,汽车,小老婆;公文是大家能见到唯东西。老李恨不能登时砸碎那把破椅子,破公事案,破纸篓,和这个怪物!可是,砸不碎这个怪物,连这张破桌布也弄不碎。碎这块布等于使砖塔胡同那三口儿饿死。
他又坐下,等着他们。他们,这个世界是给他们预备。在家里,油盐酱醋与麻雀牌;来到衙门,进门有巡警给行礼;进公事房,嘻嘻嘻,讨论着,辩论着彼此私事,孩子闹耳朵,老太太办生日,春华楼号女招待。能晚到分便晚到分,能早走分便早走分。破桌子,破茶碗,无穷无尽喝茶。烟卷烟斗齐烧着,把月份牌都迷得看不清。老李等着他们,他们是他朋友,在某种程度上,他审判官。他得为他们穿上洋服,他得随着他们嘻嘻嘻。他接家眷得请他们吃饭。他得向他们时常道歉。
邱先生来。
“啊,老李,回来?家中都好?”和老李握握手。
邱先生眼中带着点不大正经笑意。老李脸红。邱先生没往下说什,可是那个笑在眼角上挂着,大有时半会儿不能消灭来派,于是老李脸上继续着增加热力。
邱先生脱大衣,喊听差端茶,眼睛没看着老李,可是眼上那两个笑点会绕着圈向老李那边飞掷,象对流星。
吴先生也到。
“啊,老李,回来?家中都好?”和老李握握手。他手比老李大着两号——按着手套尺寸说——柔软,滑溜,带着科员热力。然后,掏出毛钱票子:“张顺,送车钱去!”
吴先生非常正直,可是眼角上也有点笑意,和邱先生那个相似,虽然程度上不那深。老李脸更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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