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真学些本事。跟丈夫吵不起来时候自己打嘴巴,孩子大闹或是自己心中不痛快,打英屁股;不好意思多打菱,菱是姑娘,急时候只能用手指戳脑门子。她切都是具体。老李偏爱作梦。她可是能从原谅中找到安慰:丈夫不爱说话,太累;丈夫脸象黑云似垂着,不理他。老李得不到半点安慰。越要原谅太太越觉得苦恼,他恨自己太自私,可是心中告诉自己——老李你已经是太宽容,你整个牺牲自己。
马少奶奶有些合于他条件,虽然不完全相合;她至少是安静,独立,不讨厌。她可怜境遇补上她缺欠。可是她也太实际,她只把老李看成李太太丈夫。老李已经把心中那点“诗意”要在她身上具体化,她象门外小贩似,卖什吆喝什,把他梦打碎。无论怎说,老李可是不能完全忘她,她至少是可以和他来得及。
老李专等着看看她怎样对付那位逃走马先生。衙门不想去,随便,免职就免职,没关系!张家事,想管,可是不起劲,随便,大家都在地狱里,谁也救不谁。
李太太有点吃不住。丈夫三四天不上衙门,莫非是……自己不对,不该把事不问清楚就和丈夫吵架。她又是怕,又是惭愧,决定要扯着羞脸安慰他,劝告他。
“今天还不上衙门呀?”好象前两天不去理由她晓得似。“放假吧?”把事情放得宽宽说,为是不着痕迹。
他哼声。
二
下大雨。不知哪儿块海被谁搬到空中,底儿朝上放着。老李屋子漏得象漏杓,菱和英头上蒙着机器面口袋皮,四下里和雨点玩捉迷藏,非常有趣。刚找着块干松地方,头上吧哒响,赶紧另找地方;最后,藏在桌儿底下。雨点敲着桌上铜茶盘,很好听,可是打不到他们头上。“爸!这儿来吧!”爸身量过高,桌下容不开。
阵,院中已积满水。忽然个大雷,由南而北咕隆隆,云也跟着往北跑。会儿,南边已露出蓝天;北边黑云堆成多少座黑山,远处打着闪。跑在后边黑云,失望似不再跑,在空中犹疑不定东探探头,西伸伸脚,身子四围渐渐由黑而灰而白,甚至于有变成缕白气,无目在天上伸缩不定。
院中换种空气,瓦上阳光象鲜鱼出水鳞色,又亮又润又有闪光。不知道哪儿来这些蜻蜓,黄而小在树梢上结阵,大蓝绿肆意擦着水皮硬折硬拐乱飞。马奶奶几盆花草叶子,都象刚琢磨过翡翠。在窗上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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