料不到今晚是儿媳开门。儿媳难为情说:“爸……是。”鹿子霖分辩不清是谁声音,继续发脾气:“知道是你……你不扶,盼着跌死?”儿便伸手抓住他膀臂往起拉。鹿子霖仍然大声呻唤着,挣扎着爬起来,刚站立起来走两步,又往前闪扑下跌翻下去。儿媳急忙抱住他肩膀帮他站稳身子。鹿子霖本能地把只胳膊搭到儿媳肩膀上,借助着倚托往前挪步,大声慨叹着:“老婆子,还是你对实受!”儿媳满脸骚烧,低声分辩说:“爸,你尽说胡话——不是俺妈是。”鹿子霖眼睛瞪,站住脚:“你妈咋哩,你咋哩?都样喀!你对爸也实受着哩……也好着哩喀!”她扶着阿公走过门房进入庭院,轮半圆月亮帖在天上,院里弥漫着香椿树浓郁香气。鹿子霖站在院子里连着打两个震撼屋院喷嚏,变出副柔声憨气和调子说:“俺娃你……孝顺得很……”说着就伸过右臂来把儿媳抱住,毛茸茸嘴巴在她脸颊是急拱,喷出热骚骚烧酒气味,几乎同时就有只手在她只穿着件单衫胸脯上揉捏。她惊叫声,浑身燥热双腿颤抖,几乎陷入昏厥恍惚中,又本能地央告说:“爸呀,这成啥话嘛……快丢手……”鹿子霖:“这怕啥嘛……俺娃身上好软和……”儿媳终于从突发慌乱中恢复理智,猛力挣脱出来奔进厦屋将门关死。鹿子霖又摔倒在地,哼哼着爬不起来。儿媳在炕边上坐会,镇静下,从小木窗朝外看去,阿公仍然躺在庭院砖地上拉起鼾声。她叹口气,断定阿公真是喝醉糊涂,侧隐之心又催促她开厦屋小门走出去,再次把阿公拉起来拖向上房砖垫台阶。阿公已经完全不省人事,任她拖着拽着架着走进上房屋按在炕边,顺势就倒在炕上,依然呼噜打鼾。她给阿公脱掉布鞋把双腿掀上炕去,拉开条薄被搭在阿公身上,然后就回自己厦屋。这上夜,她睁着眼坐到天明,听整整夜从上房东屋传出忽高忽低忽粗忽细鼾声。
鹿子霖醒过来已到早饭时辰,在穿鞋时似乎才想到晚根本没有脱衣服,渐渐悟觉出来昨晚可能在酒醉后有失德行为,但他怎也回忆不出具体过程。儿媳把铜盆温水放在台阶上。鹿子霖边洗边朝灶房发问:“你妈哩?是不是又烧香拜佛去咧?”灶房里传出声“嗯”回答。鹿子霖鄙夷地说:“烧碌碡粗香磕烂额颅也不顶啥!”灶房里儿媳没有应声。鹿子霖看不出儿媳有什异常,就放心地走到明厅方桌旁坐下吸烟。儿媳先端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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