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过……你明白就起身。”
鹿子霖已经沉静下来。从保安团团丁把条细麻绳缠到他两条胳膊上算起,直到拽着他走过原上官路,走进滋水县城然后推进只有个小孔牢门,在散发着股腐臭气味牢房里刚度过个后晌和个夜晚,盼来监牢里陌生第个黎明时分,他都直处于愤怒到癫狂情绪里。从小孔里接过第餐囚犯黄碗时,他更加狂怒,扬手就摔砸在墙壁上,当他接受第次讯问之后,又立即安静下来,安静地坐在靠墙床板上,呼气吸气都很匀称。当他从小孔里接过碗蒸腾着焦糊味儿包谷糁子时,对送饭狱卒说句调皮话:“兄弟,你烧熬糁子时候,是不是在耍求?糁子烧焦,你喂家狗狗也不喝!”鹿子霖还是喝那碗散发着焦糊苦味儿包谷糁子,而且喝得滴不剩,用筷子头儿越来越欢快地刮刨着粘滞在黄碗碗上糁子粒儿,仍然不忍心放弃,干脆扔筷子伸出舌头起来。他现在才回忆起前顿饭是在自家屋里吃,这碗正好与前顿饭间隔两天夜。
第次审讯十分简单:“你把你共匪儿子行踪供出来,就放你回去。你啥时候想通,就随时说话。们有充份证据,证明你知道你儿子底细。”鹿子霖听明白,也说不再慌乱,不再生气,更不会摔碗掷箸与饭食为仇。他当即做好死在这张硬板床上准备。他在审讯室只问句话:“要是说不出兆鹏影踪,大概就得在这不刮风不淋雨屋子里蹲到死吧?”审判官抿抿嘴,没有回答他挑衅。鹿子霖吃完以后,就仰躺在床板上,高高跷起条腿,心里想:修下监狱就是装人哩喀!能享福也能受罪,能人前也能人后,能站起来也能蹴得下,才活得坦然,要不就只有碰死到墙上条路可行。鹿子霖唯感觉难受是没有烟抽。他狠狠抽自己巴掌,嘴唇垫在牙齿是阵刺疼掏住烟瘾。厚重木板门吱扭声,白孝文脚跨进门来。鹿子霖从木板床上骨碌翻跳下地:“孝文,快给叔掏根烟!”白孝白从口袋里摸烟盒递给他。鹿子霖急不可待地抽出支,颤抖着手指在孝文划着火柴上点然,闷着头猛吸阵,随之放出口浓浓烟雾,呛行他大声咳嗽流出眼泪,天真如孩子般笑说:“饿咧渴咧能忍得住,就是烟瘾发咧忍受不住。”
白孝文身笔挺戎装,显示出个儒将优雅风姿。鹿子霖烟瘾得到缓解,情绪也安静下来,瞅着站在眼前孝文,想起舍饭场上与死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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