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是我像达西先生那么有钱,”卢卡斯家一个跟姐姐们一道来的小兄弟大声嚷道,“我才不在乎自己有多骄傲呢。我要养一群猎狗,每天喝一瓶酒。”
“那你就喝得太过量了,”贝内特太太说道,“我要是看见你喝酒,马上就夺掉你的酒瓶。”
孩子抗议说,她不能夺;贝内特太太再次扬言,她一定要夺。这场争论直到客人告别时方才结束。
“你这话靠得住吗,妈妈?——一点出入也没有?”简说道,“我分明看见达西先生跟她说话了。”
“嗐——那是因为朗太太后来问他喜不喜欢内瑟菲尔德,他不得不敷衍一下。朗太太说,他气呼呼的,好像怪朗太太不该跟他说话似的。”
“宾利小姐告诉我,”简说道,“他一向话不多,除非跟亲朋好友在一起。他对亲朋好友就异常和蔼可亲。”
“这话我一点也不信,亲爱的。他要是真正和蔼可亲,就该跟朗太太说说话。不过,我猜得出是怎么回事。人人都说他傲慢透了,他准是听说朗太太家里没有马车,临时雇了辆车来参加舞会的。”
“他没跟朗太太说话,我倒不在意,”卢卡斯小姐说道,“可他不该不跟伊莱扎跳舞。”
“假如我是你,莉齐,”做母亲的说道,“下一次我还不跟他跳呢。”
“我想,妈妈,我可以万无一失地向你担保,我绝不会跟他跳舞。”
“他骄傲,”卢卡斯小姐说,“不像一般人骄傲得让我气不过,因为他骄傲得情有可原。这么出色的一个小伙子,门第好,又有钱,具备种种优越条件,也难怪会自以为了不起。依我说呀,他有权利骄傲。”
“那倒一点不假,”伊丽莎白答道,“假使他没有伤害我的自尊心,我会很容易原谅他的骄傲。”
“我认为,”玛丽一向自恃见解高明,因而说道,“骄傲是一般人的通病。从我读过的许多书来看,我相信骄傲确实很普遍,人性特别容易犯这个毛病。因为有了某种品质,无论是真实的还是假想的,就为之沾沾自喜,这在我们当中很少有人例外。虚荣与骄傲是两个不同的概念,虽然两个字眼经常给当作同义词混用。一个人可以骄傲而不虚荣。骄傲多指我们对自己的看法,虚荣多指我们想要别人对我们抱有什么看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