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感到不胜荣幸,”宾利说,“朋友说话,经你这解释,反倒变成恭维性情随和。不过,只怕你这种解释绝不符合那位先生原意,因为遇到这种情况,只有断然拒绝那位朋友,赶快骑马走掉,达西才会看得起。”
“那,达西先生是否认为,你原来打算尽管很草率,但你只要坚持到底,也就情有可原呢?”
“老实说,这件事也解释不清楚,得由达西自己来说明。”
“你想让来说明,可那些意见是你硬栽到头上,可从来没有承认过。不过,贝内特小姐,假定情况真像你说那样,你也别忘这点:那位朋友所以叫他回到屋里,叫他延缓下计划,那只不过
你大不相同。”
“哦,”宾利小姐叫起来,“查尔斯写起信来马虎透顶。他要漏掉半字,涂掉另半。”
“念头转得太快,简直来不及写——因此,收信人有时候觉得信言之无物。”
“宾利先生,”伊丽莎白说,“你这样谦虚,人家本来想责备你也不忍心。”
“假装谦虚是再虚伪不过,”达西说,“那样做往往只是信口开河,有时只是转弯抹角自夸。”
“那你把那句谦虚话划归哪类呢?”
“转弯抹角自夸。你实在是为自己写信方面缺点感到自豪,你认为这些缺点是思维敏捷和写得马虎引起,你觉得这些表现即使不算可贵,也至少非常有趣。凡是办事快当人总是以快为荣,很少考虑事情办得是否完善。你今天早上跟贝内特太太说,假使你打定主意要离开内瑟菲尔德,你五分钟之内就能搬走,你这话无非是想夸耀自己,恭维自己——然而,急躁结果只能使该做事没有做,无论对人对己都没有真正好处,这又有什值得夸耀呢?”
“得啦,”宾利嚷道,“到晚上还记得早上说傻话,这太不值得啦。不过老实说,当时和现在都相信,对自己看法并没有错。因此,至少没有为在女士们面前炫耀自己,而装出副无端急性子。”
“也许你真相信自己话,可绝不相信你会那神速地搬走,你跟认识任何人样,都是见机行事。假如就在你上马时候,有个朋友跟你说:‘宾利,你还是待到下周再走吧。’你就可能听他话,就可能不走——他要是再提个要求,你也许会待上个月。”
“你说这番话只不过证明,”伊丽莎白嚷道,“宾利先生没有由着自己性子去办。与他自夸比起来,你把他夸耀得光彩多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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