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由皱起眉。
岑南却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,重新发动起车,慢悠悠道,“我今天在家办公。”
梁沐秋狐疑地看他,心想,这厮莫不是为了堵他,才特意不去律所的吧。
但他也懒得问。
岑南有病也不是第一天了。
他抬起手,粗,bao地替岑南擦了擦眼角,故作冷静,“哭什么,谁说我愿意要你了,别随便给自己抬咖。你现在还在考察期,顶多是有个追求资格,随时会下岗。”
他抿了抿唇,望见岑南被打湿的睫毛,又道,“你要是哪天成了我正房,再哭也不迟。”
岑南哑然失笑。
他按住梁沐秋的手,在温热的掌心落下一吻,脸上湿漉漉的泪痕都沾了上去。
“那我可得努力了,”他笑了下,倒是很会放低身段,“还求梁先生垂怜,正不正房的无所谓,只要我一个就行。”
,一桩桩,一件件,我也都会办到。”
“玫瑰花送迟了,我也来迟了,但你还愿意要我,我真的很高兴。”
他隐隐听出了不对劲,一抬头,发现岑南眼眶红了。
他们重逢的时候,岑南没哭,昨晚按着他不放,莽撞地吻着他的时候,岑南没哭,今早他好不容易松口,说要给岑南一个机会,他也没哭。
可现在,在这个闭塞安静的车内,岑南却红了眼。
他低头望了望怀里的玫瑰,如今正是玫瑰的花期,花朵柔软如绢缎,一大捧,挤挤挨挨靠在一起,像绚烂的夏日。
简直不要脸。
国外的大学别的没教会岑南,如何当狐狸精倒是进修了个彻底。
梁沐秋暗骂一声,把手给抽了回来。
“少废话,开车,”梁沐秋抱着玫瑰指示道,“你还准不准备睡觉了,你不睡觉我还睡呢。”
说到这儿,他看了一眼时间,已经八点了,往常这个点,岑南已经该去律所了。
因为一束迟来的玫瑰,终于有了主人。
他像一直无坚不摧的蚌,终于裂开了一道细缝,露出里面柔软的软肉。
梁沐秋心头空了一瞬,说不清是什么滋味。
他说是不吃岑南白莲花那一套,自以为心如磐石。
但在这半明半暗的车内,岑南这样眼带泪意地望着他,他明知道对方不是什么好东西,却还是逃脱不得,昏头转向地一头栽进去。